家仆們嚇得魂飛魄散,也顧不上起來了,紛紛上去,把齊昀攙扶起來。隔著衣物滿鼻子都是鐵銹的腥味。家仆們一面把他往內寢里送,一面趕緊去把醫者給叫過來。
“公子!”家仆的聲音都帶著哭音。
齊昀聽著這動靜,嘴角咧出個笑容。
“可惜啊。”他喃喃道。
攙扶他的家仆們模模糊糊的聽到,一面急哄哄的把人往內寢里送,一面來問,“公子可有什么吩咐?”
齊昀不答,臉上掛著笑,滿身的血腥,面頰上笑容在此刻帶著幾分詭異,霎時家仆們心里心驚肉跳。
“她若看到了,會如何?”
齊昀突然問道。
這話聽上去沒頭沒腦,完全聽不明白,家仆們彼此覷了一眼,見到彼此的臉上都是是=驚悚。
長公子這挨了君侯一頓打,該別是傷到了腦袋,得了什么失心瘋了吧?
齊昀稱病不出了。
齊侯知道自己下手不輕,也不讓他帶傷處理公務,叫他在家里養傷。
不過人不到衙署里去,但是有什么事,下面的人還是要親自到府上稟報,讓他拿定主意。
楊之簡坐在內寢里,屋子里充斥著藥味,他說完自己手頭要稟報的事,頓了頓道,“還請長公子多多保重。”
齊昀翻著手里的簡牘,聽到楊之簡這一句,略微抬頭笑了笑,“多謝。”
楊之簡那句并不是客套,而是真心實意想要齊昀多多保重自己。畢竟這傷勢,若是不好好養,說不定會加重傷勢。
楊之簡見齊昀繼續低頭下去,也不好多說。
他送來的是關于兵士屯田的事宜,齊昀翻閱之后,和他細談。正談著,外面有家仆在外面叩門。然后稟報,“君侯派人過來,說三日后前往許將軍家納彩。”
楊之簡見到齊昀面龐上所有的神色霎時間褪盡,冷淡的道了一聲知道了。然后接下來和他商量手里的事。對于方才去許倏府上納彩一事,根本不打算再用上半點精力。
屯田這件事關系到一年的糧食,事情說小不小,所以齊昀問得格外仔細,楊之簡也是有備而來。齊昀問的全都答上來了。
齊昀問完之后,手里持著簡牘,輕輕的敲在面積的案幾上。
“長公子可是覺得還有哪兒不對?”
齊昀搖頭“先生都已經準備齊全。到時候記住讓人多往下看看。畢竟定下來一回事,下面執行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情。”
齊昀說罷,抬頭望著她,“先生只管放開手做,我之下便只有你了。”
這話也不是白說的,齊昀之下的屬官,就屬于楊之簡最高。楊之簡處理政務,也可以領兵。
比起當初在荊州的時候,還多出了幾分實權。
“如何御下其實也簡單,不必花費太多功夫,做得好就賞,做的不好就罰。再做別的,也是無用。”
“若是真的有什么難的,只管放手去做。若是有什么意外,也不用怕的。”
楊之簡面上一凜,俯身稱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