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,讓人送她先行回去,自己也回去更衣。
他回到房中,揮開了家仆送上的熱水,讓他們打來冷水。即使已經開春了,冷水依然冰冷,他捧起水撲在臉上。冰冷的水打在肌膚上,勉強將軀體里的熱意給壓了下去。
水流順著臉頰落下去,還有些水珠滾落到衣襟里。
齊昀伸手解開腰間的帶鉤,將外袍扒下來,水珠落到衣襟內,將內袍脖頸那里打shi。家仆們趨步進來,奉上長袍還有素紗襌衣,衣冠整理完畢之后,他從內室里拿出一只朱玄二色的漆盒,“待會送到女郎那兒,要親眼看著她收下,誰代收都不行。”
家仆應下雙手接過。
侯府內一如既往,連著避在路邊的婢女,也還是往日模糊不清的面孔。
齊侯那兒,許倏已經在了。見到他來,許倏竟然徑直轉臉過去,不和他對視。
齊昀對此并不在意,齊侯上下打量他一番,“你長得這么大了。”
齊侯說著抬手比劃了幾下,“我還記得你當年只有這么高,結果眨眼的功夫竟然已經長大成人了。”
齊侯話語里滿是感嘆。
齊侯平日不喜歡和兒子說這些。齊昀覺得可能是剛才和許倏說起了許少安,所以有了些許父子情深的興致。
齊昀應付起來得心應手,他神情上也是淡淡的懷念,“兒還記得,父親親手教兒射箭,時光荏苒白駒過隙,竟然已經過去這么久。兒也從孩童長成了成人。父母養育之恩昊天罔極,兒不敢有片刻遺忘。”
齊侯聞言很是滿意點頭,他看了一眼一張坐榻上的許倏,許倏抬頭,看向垂首恭立的齊昀,面上糾結一二,最終扭頭過去。
不多時,前來赴宴的人都來了。
來的人不多,但都是跟在齊侯身邊的老將老臣。
坐下來,互相祝酒幾番之后,齊侯感嘆,“你們都跟著我好多年了,當年咱們都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,現如今兒女都老大啦。”
“君侯不老,依然和當年一樣。”
下面立即有老將道。
齊侯抬手擺了擺,“都這么多年的交情了,還和我說這些奉承話。”
說著,他看向離他最近的許倏,“咱們都這么多年的交情了,既然如此,不如讓兒女也有這樣的交情。咱們結親吧。”
齊侯此話引人注目。
誰不知道許倏家的那個兒子現如今都已經成了廢人,驚馬之后運氣好留下了一條性命,不過也僅僅只是留了一條性命,人躺在那兒半點都不能挪動,話語都不能說,張嘴只能嗚哇亂叫,大小溲全在榻上,片刻都離不開人。不過短短半年多時間,原先的翩翩少年郎,就已經成面目猙獰之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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