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一直在你身后。”
他望著她,“怕你摔了。和你走了這么一路。”
晏南鏡滿心的驚訝,她去看他,又望了望自己身后。她這一路走來,沒有發覺到身后有人,“你就這么跟在我后面,怎么不出聲呢?”
齊昀的手里依然握住她的手臂,沒有半點放開的意思。
“我看你看的入神,不想打擾你。又擔心你遇上什么麻煩,所以就悄悄跟在身后。”
晏南鏡一時間張了張嘴,不知道說什么。
他低頭下去看她的腳,云頭履的履底上沾了一大塊的泥巴。他左右看了下,附近有塊石頭,他讓她過去,伸手就要解開自己腰間的帶鉤。晏南鏡嚇得魂不附體,她抓住他的手,面上言語里全都是驚惶。
“有、有話好好說,一言不合脫衣裳做什么?”
說著她察覺到手里握住的手還想動,趕緊的握住的更緊。晏南鏡不覺得自己的力氣可以勝過齊昀這個武將,但是也不能真的眼睜睜的看著他,當著自己面把他自個給脫了。這要是沒人還好,要是有人過來看到這一幕,渾身上下嘴都長滿了都不好解釋的。
“那石頭上有些灰塵,我拿自己的外袍疊一疊,好讓你坐上去。我給你把弄臟了的鞋履弄干凈。”
晏南鏡聽了依然沒有放開的意思,她搖搖頭,“這不合規矩,還是算了,待會我自己弄塊石頭刮干凈就行。”
齊昀聽了眼底里漫上古怪的笑意,“不合規矩,知善什么時候也講究這些條條框框,做個禮法人了。我記得你一向是不講究這些的。”
“我這,”晏南鏡被他一逼,直接就說了,“我看見你脫衣裳,我心慌的很。”
可不心慌的厲害,除去男女之間因為天然體力差距,而有的本能畏懼。還有一層對于樣貌妍麗的男人,那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。
這種窘迫不是一般的尷尬,與其看著他脫衣裳,自己進退兩難,那還是她拿石頭刮一刮吧。
“我外袍下面,還有衣裳的。”齊昀楞了下和她解釋,“又不是脫了就沒有了,知善擔心什么?”
“萬一有人路過看到怎么辦?”晏南鏡很認真的問,心下卻有了絲毫搖動。
如果他一定要堅持的話,不管是被她看了,還是被別人看到,那都是他自己責任。
畢竟誰叫他主動脫的呢。
這個念頭一旦在腦海里出現,就下不去了。晏南鏡花費了好大的力氣,強忍著沒有點頭。畢竟她還做不到完全把自己臉皮給扒拉下去。
“看到就看到了,又有什么要緊。有關于你我的傳聞,已經不少人都知道了。”
她不是宮人,和天家也沒有什么關系。和外臣有緋聞,也沒人怪罪到她的頭上來。所以流言蜚語到處都是,也沒有對她有什么實質性的傷害。
晏南鏡是要這個流言的,好斷絕天子的心。而且流言的效果也不錯,至少她已經沒有遇見天子私下來找她了。
不管如何對臣下擺出親近的姿態,到底還是有天子的高高在上的清高和自尊。不會放下身段和名聲去和一個和臣下有緋聞的女人有首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