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著齊昀跟著常侍一路離開,走了幾步,齊昀回頭過來,目光穿過了身后的那些人,還有窗欞,直接投到她身上。
隔著人他幾不可見的頷首,又轉頭過去,跟著常侍離開。
晏南鏡靠在窗欞那兒,氣得指甲在實木上給撓出幾道印子出來。明明做壞事的人是他,怎么倒頭來最和沒事人一樣的就是他。
看來古往今來干壞事的人都這樣,氣得都是受害的那個。做壞事的,可半點愧疚都沒有。
她等齊昀一行人完全離開之后,才從宮室里出來,到之前就安排好的地方休息。
準備好讓她休憩的宮室留著兩個小宮人。小宮人不認識她,但是她來了就迎上來,給她寬衣送到榻上歇息。
臥榻旁邊放置一只香鴨爐,內里燃著帳中香。香氣裊裊她嗅著這個味道緩緩入睡。不知道過了多久,宮人喚醒她,“女郎,侯女派人來請女郎過去了。”
說著,宮人見她睜眼,攙扶她起身,給她穿衣,重新將儀容給整理好。晏南鏡邁出門檻的時候,頭腦還有些暈陶陶的。這一覺她睡得著實有些長。不好幸好到了齊孟婉那的時候,剩下來的那些迷蒙也全都已經清醒了。
齊孟婉的酒到了這個時候已經醒了一半,見著她來,伸手向她,“知善,我頭還是有些暈。”
比起一開始見著的直接睡過去,齊孟婉現在這樣已經好得不能再好了。
晏南鏡坐在她身邊,讓宮人送來溫熱的蜜水,讓她喝幾口,沖一沖口中殘余的酒味。
齊孟婉喝完了,靠在那兒,“之前知善去哪里了,我醒來就沒見著你。”
“我見侯女睡著了,在這里也幫不上什么,所以離開了會。”
齊孟婉聽后點點頭,臉上露出點孩子氣,“我這一睜眼,就沒見到你,心中就有些害怕。”
這宮里到處都是看不見的刀光劍影,哪怕早已經知道,也做好廝殺的準備。可是到底還沒正式開場。熟悉的人不在面前,就止不住的害怕。
晏南鏡對她笑了笑,“那現在侯女可以放心了。”
“侯女怎么喝酒了?”
“陪著陛下行獵,頗有些收獲,陛下一高興就讓設宴。知善也知道,這宴會上哪有沒有酒的。”
上的還是上好的西域葡萄酒。喝的時候,直覺口齒里全都是果香,等到一壺見底,后勁上來,簡直不分東西。
“阿兄喝得比我只多不少,也不知道他怎么樣了。”齊孟婉記得自己醉過去的時候,兄長還在天子旁邊,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。
提起齊昀,晏南鏡的臉色就有些難看,“侯女放心,長公子他沒事。”
齊孟婉窺見她的面色,“知善你的臉色這么難看?”
她靠近過去,聞到一股極其淺淡的柏木香,很清淺稍不留神就會忽視過去。
齊孟婉眨眼“知善見過兄長了?”
她見到對面的人,嘴唇抿緊,臉頰上有隱隱約約的怒氣。
齊孟婉立即明白了,不僅見過,恐怕這里頭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。
齊孟婉入宮之前已經由傅母教導過了男女之事,也不是過去的懵懵懂懂。哪怕沒有親身體驗過,多少也能猜出來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