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難怪你之前在荊州的時候得傷寒,我都奇怪,明明你看起來比鄭郎君要高大健壯的多,怎么會比他還先病。”
她看向他,“這下我算是明白了,應該是你小時候留下來的病根一直都在,在荊州發出來了吧?”
齊昀有片刻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她的話,她自顧自的又道,“這不行,病根留在軀體里如果不拔去的話,恐怕到時候會有其他的隱患。”
“等阿兄回來了,請阿兄給你好好看看,不管用什么辦法,先把早年留下來的病根拔掉再說。”
他聽到這話一愣,直直的盯著她。他像是要從她的眼里直接看到她的心,原本溫吞的眸色有了幾分直入心底的探究。
晏南鏡當即向后退了幾步,齊昀這才回神過來,“我以為從此之后,知善都要和我疏遠了。沒想到知善還會關心我。”
他有些羞斂也有些黯然,“我著實沒有想到。”
她的心到底是軟的。
他袒露出柔軟的地方,她也就松動下來。不復之前的那么冷硬。
“現如今還沒有什么。”齊昀故意道,他面上神情是略有些羞斂,甚至是愧疚的,“就不麻煩楊先生了。”
“你體內病根還在,現在看著是無事,但是有點風吹草動,就能將潛伏體內的病根給引發出來,到時候兇險萬分。當初在荊州的時候,你不就已經領教過了嗎?”
“楊先生恐怕到時候要時常受父親召見,恐怕沒有多少時間。”他說著看晏南鏡的眉頭越發蹙的厲害,“可惜醫術好的醫者并不好找。”
的確不好找,并不是位高權重就能有醫術高明的醫者在身邊,否則他當初也不會想著尋找陳赟來給祖母治病了。
晏南鏡擰著眉頭,“那你打算怎么辦?”
她有種無力感,她已經把話全部都說完了,至于要怎么樣,怎么去做,她是真的半點都插手不了。
她突然想起養父當初不讓她繼續學醫,轉而讓她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,除了醫術之外,隨便她學什么。養父說醫術這東西,學了將來是要后悔的。
現在她后悔沒覺得,心煩倒是真的。
她只能拿著無奈的眼神去覷他,她所有的話全都已經說完了,他執意不肯照著她的話去做,那她也毫無辦法。有什么辦法呢,該說的都已經說了。
齊昀等的就是她這句,他抬眼起來,瞧著略有些小心似的,“不知知善可以給我調理診治嗎?”
晏南鏡瞬間以為聽錯了,然而去看齊昀,竟然發現他是認真的。
“長公子是在和我開玩笑吧?”她忍不住反問,“我只是學了點皮毛而已,長公子就交于我這樣的重任,這是要逼死我。”
“祖母那兒,難道不是已經道明知善醫術之高么?”
晏南鏡連退好幾步,止不住的搖頭,“診脈開藥方那都是兄長來的,我最多就是從旁協助,而且太夫人也聽勸,所以就漸漸好起來了,并不是我多大的本事。我當初只是學了人身三百五十多個穴道。以及幾條主要經絡,至于別的都還沒怎么開始。平常那些受了風寒,小病小痛,我或許可以解決,可是再大一些的毛病,我就沒有半點把握。”
她說的急切又陳懇,“所以長公子那話我堅決不能應的。”
齊昀垂眼,面上看不出喜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