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昀沒有那個心思再去應(yīng)付生母,干脆直接找了個借口推拒。
鄭玄符已經(jīng)在門口等他好會了,見他回來,立即迎上去,上下打量他。
他見狀笑道,“我就是到母親那兒走一趟,說幾句話就走。沒你想的那么難。”
鄭玄符是真的受過慕夫人的刁難,慕夫人連齊侯的面子都不給,更別說是他,當即就讓他下不了臺。
對于齊昀這話,他嗤之以鼻,根本不信,“是嗎,那你臉又怎么是黑的?”
這個時候周圍的仆從已經(jīng)被執(zhí)事給散開了。
“這會兒也沒人了,說實話也沒什么。”
齊昀搖搖頭,“母親很喜歡堂兄。”
“話里內(nèi)外都是設(shè)套,想要我說出對父親不滿的話語。”
鄭玄符嗤笑,“這都多少年了,還是沒死心?除了你這個長子之外,下面還有好幾個公子。就算你真的有萬一,那也是還有其他的公子可用。”
這世道,男子長到十二三歲就能跟著父兄一道上沙場了。
“難道慕夫人還打算把你給除掉,趁亂讓玹公子頂事?”
這也不是沒有可能,畢竟現(xiàn)如今還沒有一個公子和齊昀這樣,真正上過沙場,打過仗的。要是齊昀出事,肯定會有變亂,到那時候把齊玹推上去。趁火打劫,即使不可能謀求世子之位,也能獲取其他的好處。
“又不是自己親生兒子,還親自動手。”
鄭玄符的眉頭幾乎擰成了個疙瘩,“她費這個力氣做什么!”
齊昀卻說無妨,“反正也沒有讓她如愿。”
鄭玄符面色古怪的望了他一眼,“可是你也是她兒子,怎么不為你著想呢?”
齊昀讓鄭玄符自己去休息,他回到自己的院舍內(nèi)。
他垂首整理袖口,外面突然傳來一聲細細的貓叫。府邸里時常養(yǎng)著貓,用來捕鼠。他開了窗戶,見到一只淺橘的母貓叼著一只幼貓從院子墻根處飛快的跑過去。幼貓被母貓叼在嘴里,不知道是顛簸的厲害覺得不適,又或者是別的,細細的叫喚。
他曾經(jīng)何時也見過的。鄭玄符有一點說錯了,慕夫人從來不是他的母親,他也從來沒有將慕夫人當做母親過。
他當初才送到慕夫人那兒的時候,年歲不大但也已經(jīng)記事了。送到慕夫人那兒,滿目可見便是完全陌生的人。那年也是個冬日,他還來不及問到底怎么了,就被趕來的慕夫人一把抓住。
齊昀還記得慕夫人死死的盯著他,恨聲道,“就是你趕走了我的兒子么?”
然后他就被一頭丟到了院中的雪地里。慕夫人下令不準任何仆婦靠近。
她不能把滿腔的恨意撒到齊侯,與那些臣僚的身上,所以落到了他的頭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