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知道景約這病怎么來的。”
晏南鏡好笑道,“這個誰又能管的了呢。冬日本來就是極其容易發病的時候。”
“你們千里迢迢過來,然后路上又經歷了那么驚險的事。”
她緩緩眨眼,“生病,那是理所應得。沒有,那是蒼天護佑。”
“現如今緊要的是,將齊公子的病癥治好。不過另外鄭郎君也要保重自己。畢竟現如今已經調不出人來照顧你了。”
鄭玄符白皙秀麗的面容上,浮出紅暈,他微微提高了聲量,“這個我當然知道!”
說著,外面阿元已經把湯藥和米湯全都送了過來。
晏南鏡往外看了一眼,“崔郎君不在?”
阿元搖頭,“他替郎君去辦事了。”
這宅邸里人不多,人手短缺起來,真的捉襟見肘。
阿元還有事要做。晏南鏡讓她把東西留下,自己先去忙。
不等她開口,鄭玄符已經把放著兩只陶碗的木盤接過去了。
這人倒也沒有討厭到極點,知道忙不過來,還學著自己去做。
晏南鏡曾經在荊州城里見過的那些大族的年輕子弟,個個身著寬大的袍服,手持便面,行走都要兩三個貌美婢女攙扶著。別說親自動手了,就連拿眼睛瞅一下,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氣力。
鄭玄符開始的時候,看著挺討厭,不過此刻倒是很有眼色。
晏南鏡才想著,然后就見著鄭玄符把人扶起來的時候,手里的米湯哐當倒了一半在齊昀的衣襟上。
鄭玄符當即漲紅了臉。
到底是被人服侍慣了的,現在叫他去照顧別人。哪怕是摯友,也是笨手笨腳。
“要不是知道你們的交情,我都懷疑郎君你是不是故意害人性命了。”
晏南鏡話語很不留情面。
這個天,身強體壯的人都不敢沐浴。更別說病人了。
原本高熱寒戰不退。要是再寒邪入體,這就是看命夠不夠硬。
鄭玄符“我”了幾聲,最終沒有反駁。只是拿眼無助的瞅她。那模樣竟然看著有幾分可憐。
“去把屏風搬到榻前。”她指揮鄭玄符干活。
鄭玄符也顧不上什么滎陽鄭氏的臉面了,訕訕的把陶碗放下來,就去把屏風搬過來。又將兩邊小屏風壓在臥榻的兩邊。
他翻出干凈的中單送到晏南鏡手里。
為著之前突發的那場意外,晏南鏡讓鄭玄符在一旁守著,要是又來,那就讓鄭玄符摁住手腳。
病了的人是不懂什么的,和孩子沒區別。既然如此,那就用對孩子的招數對付他們。
晏南鏡不知道她那幾腳的威力到了現在還剩下多少,只希望能讓他安生,別又出什么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