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玄符原先的那一點點旖旎心思,在她的氣定神閑里全都消弭個干凈。
這小女子貌美,但是這心真的是和冷鐵一樣。
他想要冷笑,嘴角才牽起來,當即艾草煙就順著裂開的唇縫往里頭鉆。這還不算,兩只眼都睜不開。勉強睜開,淚就止不住流。
他之前的那些作為她都記著,沒有功過相抵呢。
晏南鏡瞧著鄭玄符已經涕淚滿面,想要維持世家子的體面都艱難。這才從他手里把東西接過去。
“下次有什么事,郎君直說就好。”
鄭玄符一怔,神情里滿是不自在。
自以為天衣無縫,誰知道竟然是被一眼看破。
晏南鏡繼續道,“齊郎君那兒,麻煩郎君時刻照看。”
說到齊昀,鄭玄符面上一肅,他當然知道她話下的意思。齊昀手臂上的傷他哪怕沒有親眼看到,但也從面前這小女子的口吻里知道不是什么小傷。
他知道傷勢要是加重了,那便是危及性命。
鄭玄符不會將齊昀的性命置之不理,他點頭,“這個女公子放心,我是一定會盡心盡力的。”
晏南鏡嗯了一聲,微微頷首,提著火籠出來。
宅邸里打掃了兩三日,才勉強算是打掃干凈。
冬至日幾乎就在眼前,宅邸里若是殘留下什么血腥,顯得格外不吉。楊之簡將帶回來的那些香料全都點了起來。
齊昀那兒的熏香,是晏南鏡親自送過去。
齊昀為了這么多人,受了重傷。于情于理,也應該是主人家親自過去送。
熏香香料名貴,一小匙子便價值不菲。
說起來,這也是荊州刺史因為打了勝仗,給楊之簡的獎賞。現如今她給齊昀用上,頗有些難以言道的黑色幽默。
還有幾步路到門前。突然原本緊閉的門從內被重重的推開。
鄭玄符滿面焦急,甚至可以從里頭看出幾分慌亂。
他連腳上的皮履都來不及穿好,就往下跑。和過來的晏南鏡一頭撞上。
晏南鏡往后退了幾步,人都還沒站定,就被鄭玄符握住的臂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