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,還不動?”
齊昀回身過去,暼了瑟縮在屏風角落里的家仆。
那年歲尚小的家仆畏畏縮縮的低眉順目,恭敬的弓背,從屏風角落那里,一路輕輕退出去。
“阿元?!标棠乡R看了一眼面前,示意阿元設席。
阿翁去世之后,家里沒什么客人。阿兄自持男女有別,是不會到她臥房里和她說話。有什么事,都是請她到正堂上。
所以她這兒沒有多余的坐具。
阿元滿臉擔憂,但見她點頭,起身去了。不多時拿來厚實的席子,另外放上了支踵。
支踵這小坐具,看上去有些像廣面的漆盤。跪坐的時候,放置在腳間,臀壓上去。不管保持正坐多久,都不會腿腳麻痹。
齊昀對晏南鏡頷首以示謝意,然后坐了上去。
“貴客前來是有什么事嗎?”晏南鏡問道。
她說著,從旁邊的竹簋里拿出一只柑橘,放到火籠上。柑橘被炭火的熱氣一烤,騰出柑橘特有的芳香氣息。
齊昀坐在那兒,看著面前的少女低頭,用小巧的銅箸撥弄火籠里的炭火。
他來的時候一片混亂,再加上夜深,沒有那個空閑也沒有那個興致去看她的長相。于他來說,他需要的是她的識時務。至于美丑,從頭到尾都沒有在意過。
昨夜模糊不清的容貌,在不甚清晰的光下,有云霧朦朧的美。
鄭玄符和他吵鬧不休,聒噪的厲害。但是有一點的確是說的沒錯,眼前的少女的確姿容極其靚麗。
她面容并沒有多加修飾,近乎一股天生天長的野勁。雙眉濃長,完全不見有半點修飾,也沒有貴女們故意描的廣眉那么烏黑高廣。連著長發也不做高髻,很隨意的直接在腦后隨便一綁就行了。
看不出有半點妝飾,素樸到讓人頗有些瞠目結舌的地步。然而她抬眼看人的時候,眼里的光和她不加妝飾的面容一樣,全都是野生野長的純凈。
清凌凌的一雙眼睛注視著人,似乎要看到人的心底。
他笑了,拇指在袖中輕輕的摩挲了下食指指腹,“看來女公子沒有受到太大的驚嚇。”
齊昀的眉眼過于俊美,以至于看著有些近乎于凌厲不近人情。
這會兒他臉上浮出笑容,把那股不近人情的凌厲中和稍許,有了那么些許溫情。
“深夜打擾,驚擾到女公子是我等的罪過。幸好女公子沒有大礙,否則——”
“不是沒有大礙,”晏南鏡打斷他的話,“是因為就算我真的出了什么事,恐怕兩位郎君也不會有多少內疚吧?”
齊昀微微挑眉,“女公子未免將我想的太壞了?!?/p>
a
href="
"
title=""tart="_bnk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