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夫人在一旁看著這父子和睦,怎么也高興不起來。
她又不是那等什么都不懂的鄉下婦人,真正父子情誼深厚的,完全不是這倆這般生疏客套。
晏南鏡在一旁見著太夫人那微蹙的眉頭,哪怕只有瞬間,也被她捕捉到。
半個時辰之后,內堂上擺開了食床和坐席,家宴開始了。
家宴就真的只是家宴,除卻齊氏一門里的叔伯子侄之外,沒見著其他臣僚。
晏南鏡的位置離太夫人近,抬頭望見那邊三公子的生母,面色慘白,雙眸癡癡呆呆。半點都不見半點當初的恥高氣揚。
三公子生母察覺到有人看她,兩只眼珠一轉,動了下,癡癡木木的望到晏南鏡,唇角牽拉出一絲諂媚討好的笑。
晏南鏡望見,微微頷首,然后回首過去。
說是家宴,但是宴會上的各種捧高踩低是少不了的,只不過彼此都是親戚,也不會表露的太過,只不過是忙著奉承晏南鏡和太夫人,另外順便搭上許堇。
太夫人對許堇不冷不熱,她幾次想要過來,都有被心領神會的貴婦不動聲色間排擠在外。
許堇看著晏南鏡和太夫人,以及虞夫人三個,如同眾星捧月一般坐在上首位置上,被貴婦們吹捧著。
貴婦們沒有做的太難看,言行里也頗有分寸,只是讓她暫時不能上前開口說話而已。
這時候侍女們抱來了一只小巧的長毛犬,長毛犬是西域那邊帶過來的,身形小巧,毛發長長的,被婢女們打理的光順柔亮。
她想去抱,但是不得上前,許堇見著太夫人抱了抱那只小犬,然后讓一旁的晏南鏡也抱抱,一群人談笑風生,只有她被排斥在外不得靠近。
許堇看著晏南鏡低頭抱著懷里那嬌小的犬只,面上的笑看得她眼里泛酸,莫名的想要淚流。
“你怎么了?”太夫人回首,見到許堇眼里泛紅,不由得皺眉。
許堇連連搖頭,“太夫人,我無事。”
“你出去走走吧,散心一下。”
許堇渾身僵住,聽到太夫人的話語,僵硬著道了一聲是,起身往外走。
現如今說是秋高氣爽,其實已經有幾分寒冽冬風的影子了,一旁的傅母拿來了大氅給她披上。寒意也從面上一路沁入到心底里。
她漫無目的在這一片飄蕩,也不能去找齊玹。
秋景蕭瑟,哪怕還沒完全到冬日里的滿目荒涼,也差不了太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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