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是這么說,可是楊之簡的眉頭沒見到松開。
“阿兄是不是還有話和我說?!?/p>
楊之簡聞言,抬頭起來,見著晏南鏡的面龐,“雖然道理說出來是這些,但是人到底并不是完全講道理的。尤其齊侯這么多年過高高在上習慣了。若是一些大事,聽從臣僚的上諫也就罷了。這種事,恐怕是由不得兒子自作主張。萬一還是一味的忤逆他,結果如何,誰也說不好?!?/p>
晏南鏡面上的焦急一點點褪去,兩息過后,面上眼底全都是平靜。
“阿兄是想要他接受這門婚事?”
楊之簡有些狼狽,“我……最穩妥的辦法也只有這個了。要不然時日拖長了,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如何?!?/p>
她點點頭,“阿兄說的很對。為了一樁婚事,惹怒齊侯,撼動根基,說實在的,實在是太冤枉了?!?/p>
“知善,我——”
晏南鏡不等他把話說完,抬頭無奈一笑,“阿兄擔心我會接受不了,會大吵大鬧,甚至會恨你?”
楊之簡好會說不出話,“是我自私?!?/p>
齊昀是個不錯的主君,他善于聽取臣僚的建議,而且也禮賢下士。這世上千里馬常有,而伯樂不常有。
他不覺得自己運氣會這么,在兩個不錯的伯樂之后,還能繼續遇上能重用他的諸侯。
而且他們這種沒有家族作為后盾的人,一旦在站穩腳根之前,失去了靠山,恐怕惶惶如喪家之犬。甚至能做一條喪家之犬都已經是上天眷顧了,若是運道不好,性命交代出去也不是不可能。
楊之簡并不十分在乎自己性命,但是知善如果沒有兄長,她一個貌美女子在這混亂的世道會有如何的遭遇,那是他完全不敢想的。
“知善?!睏钪喓韲蛋l緊,嗓音艱澀,“你怪阿兄嗎?”
晏南鏡張了張嘴,心口酸脹,但是過了好會,她笑著嘆口氣,“我難道還能因為這點兒女私情,真的讓他把自己的前途給弄沒了。讓阿兄葬送前程嗎?”
晏南鏡緩緩深深吐息,壓住心口不斷溢出來的酸澀。
“不行啊?!彼龘u頭,“這種事,其實真的說起來,真的不算什么。人在世上,父母子女,還有仕途前程,有不少的東西都比情要重要的多。”
“現如今他不愿意聽從齊侯的安排,可是要是真的因此惹怒了齊侯,丟了世子之位。等到他冷靜下來,就會覺得自己做了多愚蠢的事?!?/p>
她停頓了下,“罷了,其實我也早知道,我和他是不會有結果的?!?/p>
這段感情。從開始到現在,她沉湎又清醒,她放任自己沉湎在他的柔情里,但也清醒,沒有天真到所謂的一個情字,能起多大的作用。
“知善,應該還有別的辦法?!?/p>
晏南鏡有些好笑的嘆口氣,“不用了阿兄,阿兄來找我,告訴我這些,難道不就是因為這是最穩妥的辦法了嗎?”
“阿兄是怕我傷心做出什么傻事吧?”
她搖搖頭,“阿兄想太多了,不會的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