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昀沉默下來,他過了許久,長長的吐出一口氣,從她背后整個人擁過來,“給我開蒙的師傅和我說過,男子頂天立地,不必讓早年的困苦束住手腳。若是實在過不去那就更要做出一番基業。如此之后,可以盡情算一算恩仇。”
“那個師傅是個好師傅,”背后的人抱過來,像是個大火爐將她整個的完全包住。
“至少沒教你以德報怨那一套?!?/p>
齊昀臉頰貼在她的長發旁,“那些儒生自己都不信這套。我怕我提起那些事,你會看不起我。”
“世人都喜歡風光無限,無人喜歡承擔旁人那些晦暗過往。”他頓了下,“若是知道了,大多只會尷尬?!?/p>
這點忐忑只會對著心愛的人才會有,旁人不管贊嘆還是鄙夷,對他并沒有多少價值。
晏南鏡沒有說話,只是抬手覆在他的手上。
他從外面進來,手上的肌膚卻滾燙,幾乎要透過她掌心一路傳到她的心底里。
她想說她不會,可是她最后還是什么都沒有說。有些話兩人彼此都知曉,說出來反而沒有那個必要了。
“過去了。”過了許久他道,“不過我都記著?!?/p>
晏南鏡聞言忍不住笑了,“我還以為你要說一笑泯恩仇。”
齊昀笑了笑。
一笑泯恩仇,只是那些可笑腐儒想出來的,故作瀟灑的語句。恩仇是忘不掉的,鐫刻在骨子里,日日夜夜想著,抓住時機,將仇敵斬草除根,才能善罷甘休。
“不過這樣就好。”晏南鏡笑了,“這世道良善人終究是要被辜負,你這樣我反而更能放心一些。”
她笑著回頭看他,“我也是這種人?!?/p>
“知善可比我好心多了,許姬害你不成,竟然還能容許她活著?!?/p>
齊昀對許堇并沒有多少情義,活著無關緊要,死了也是輕如鴻毛,不值一提。
“死在府里不好,平白無故的弄臟了池子。”晏南鏡笑得頗有些無奈,“要是在外面,隨便她死。而且她活著比她死了更受罪。寒氣入骨,想要完全痊愈無異于癡人說夢。吃喝拉撒全都在病榻上,和牛羊毫無區別。過上幾月她就不成人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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