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!”崔媼聞言,驚駭難當。
“夫人怎么……”
慕夫人扶著手邊的憑幾,冷笑了幾聲,“我怎么如此狠辣了,是吧?”
她手指抓緊掌下的憑幾,指節發白,“如果是之前,我不會做這事。但是現如今,我顧不上其他了。”
只有贏了的人才能資格講究君子之風。輸了的,只有淪為階下囚的份。
“當年的事我知道他沒有忘記,也不會忘記。更何況他的生母都在。一旦他將來坐到了那個位置,難道還會有我的活路?”
話語說著,心下翻涌這無盡的后悔,當年她不該把他丟到草地里。應當親自動手,反正她是嫡母,殺了他,和齊巽鬧得天翻地覆,也好過讓他逃出生天,讓她現如今陷入這種危險境地。
“我動不了他,”慕夫人咬牙切齒,話語里萬般不甘,她滿眼猩紅的看向崔媼,“阿崔你知道嗎,我現如今動不了他了!”
崔媼滿面悲戚的望著慕夫人,“夫人……”
若是仔細算來,何止是眼下,就是當年,也是動不了他。自從長公子逃出生天,撿回一條命之后,所有的撫養都完全不歸夫人管了。長公子身邊的乳母婢女,全都是由太夫人親自挑選,哪怕放在她們這里,長公子的衣食住行,就算是夫人也插手不了。
君侯有了親子之后,不會眼睜睜看著長子莫名其妙的折損掉。而太夫人更不允許長孫因為婦人的哀怨而喪命。
其實夫人老早就已經不能動長公子了。
“我不能坐以待斃。”慕夫人咬緊牙關,“我不能,還有玹兒。我們母子不能這樣死在他的手里。”
“我可以死,但是玹兒必須得活。”
說著,大顆的眼淚從慕夫人眼眶里掉下。
“夫人,夫人稍安勿躁。現如今事態可能沒有夫人想的俺么嚴重。長公子看起來脾性溫和,待人也寬厚,應該不會——”
“他脾性溫和待人寬厚?”慕夫人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,“他若是真的這樣,就不會當初搶崔家的婚!”
這人比他父親都更要虛偽偽善。在人最沒有防備的時候,一擊致命。
“他能從遼東那個地方平安回來,就已經說明他手段厲害至極。”她咬牙笑了幾聲,“就算是君侯,恐怕也沒有想到這個兒子竟然這么有本事,哪怕已經到了那個地步,也依然能絕地求生。我太了解他,如果說之前他將人派到遼東是流放,那么這次必定是存了立儲的心思。”
慕夫人雙目發紅,抓住憑幾的手指節發白,“明明我的玹兒也不差!明明玹兒才是我的兒子,那個野種憑什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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