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昀聽后一笑,“好。”
慕容燿前來,原本已經做好了被齊昀盤問的準備,誰知齊昀竟然答應的如此爽快,早先準備的那些說辭,一時間全都沒有派上用場。
“怎么了?”齊昀把放在一旁的巾帕遞過去,讓慕容燿擦一擦額頭上的雨水。
遼東這一片入夏之后就是入汛,雨水來的急躁,慕容燿從雨里一路走過來的,到了這會,額頭上的雨滴依然還在額頭上。
“中郎將不問臣下么?”
慕容燿接過手巾,頗有些小心的覷他。
齊昀容色朗朗,聽到這話就笑了,“我為何要問,世子前來相助,此乃大幸,為何要多問?”
他這話讓慕容燿不好意思的笑笑,齊昀笑容微收,“其實世子來的正是時候,有些事我要請世子幫忙。”
晏南鏡聽他和慕容燿說話,他們面前攤開的是一張羊皮地圖,上面繪畫著山川平原要隘。
“世子覺得,烏桓留還是不留?”
他嗓音柔淺,殺意帶笑。
晏南鏡聽到他那話語,也忍不住抬頭看他。
面對錯愕的注視,齊昀不緊不慢,“我已經想過了,這樣下去不行。”
慕容燿知道他說的什么意思。烏桓實在是太煩人了,如果說早先時不時南下劫掠,勉強還在忍受范圍之內。那么和高句麗聯手,便是自尋死路。
高句麗的野心大,胃口也大,烏桓給高句麗做急先鋒,那么就要接受被齊軍算總賬的下場。
漢人或許不會當即算賬。但是總有一日,會算總賬。
“臣下也是這么覺得。烏桓無狀,這幾年來張狂南下,劫掠玄菟郡人口糧草,現如今竟然和高句麗勾結,死有余辜。”
“只是烏桓部眾不少,怕需要些時日。”
慕容燿欲言又止,齊軍一路過來,現如今又遇上大雨。士兵疲困,這樣對于戰事沒有多少好處。更何況,大軍未動糧草先行,這么多人,輜重還有那么多,在塞外來回奔馳也是不利。
齊昀待他親和,但慕容燿心里知道兩人關系遠遠沒有表露出來的親密,所以有些話實在是不好說。
“我知道你顧慮什么。”齊昀笑了,手掌在他肩膀上拍了拍,“我既然接納你,自然是不會有內外親疏的那套。”
慕容燿滿是錯愕的望著他,等到肩頭又被他拍了下,這才回神過來,連忙低頭,“臣下讓中郎將見笑了。”
“都來了,什么見笑不見笑的。”
慕容燿低頭,“臣將自己所有的部民全都帶來,追隨中郎將。”
齊昀手掌收緊,捏了下他的肩骨,“今日不說這個,恰好下雨了,我們幾人先飲酒,不醉不歸。”
說不醉不歸,就真不醉不歸了。晏南鏡是不會看幾個男人灌酒的先行離開,等她回來的時候,酒席已經散了,一地狼藉也被人收拾妥當。齊昀直接攤開了手腳睡在那兒。
她過去看看,齊昀身上已經收拾過了,但是還殘留著酒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