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夫人看著她滿面平靜,心下頗有些不是滋味,回頭看丈夫那滿面的如釋重負。抬手讓人跟著自己回去。
到了屋子里,讓婢女去內室里取出一只光亮鑒人的漆盒,漆盒玄色為底,上面用朱色描繪大片的祥云紋。
“伯母。”晏南鏡看著褚夫人從婢女的手里接過這個漆盒,有些無措的望著她。
“按道理,女兒出嫁之前,母親都要給一些壓箱底的東西。你母親早逝。那么就我來吧。”
說著,坐到她身邊,把那只漆盒打開,內里是各種貴重首飾。
“喜歡什么?”褚夫人問她。
晏南鏡搖搖頭,“我不需要這些。”
褚夫人果斷的把漆盒的蓋子合上,讓婢女直接送到晏南鏡屋子里。
“伯母,這!”晏南鏡驚訝之下,就要阻止婢女。
褚夫人抬手就拉住她,“我知道你是個聰明孩子,這件事的因果,你也知道。我也不做任何狡辯。”
褚夫人想起當初丈夫認回晏南鏡的原因,搖了搖頭。雖然她當初是為了將人認回來,才說為了和崔家聯(lián)姻。但到底是用了人去這種事。
“說什么也沒用。”褚夫人苦笑,“現(xiàn)如今也只是想著能做一點是一點。那些都是些身外之物,留在身邊,主要是給出嫁的女郎壓箱。倘若將來有什么變故,你帶著或許有派得上用場。”
說到這里,再推拒就不好了。晏南鏡只能點頭,“謝謝伯母。”
這孩子從到家開始,和她就一直不親近。準確來說,和全家都不親近。有人和她說話,也應對得體,但是細看,除卻客套之外,沒有幾分親近。
褚夫人感嘆的厲害,錯了一步,接下來就算再怎么挽回,也終究是慢了。
“我真是后悔,要是當初早些……”
晏南鏡搖搖頭,“伯母和伯父已經做得很好了,兒現(xiàn)在很知足。”
褚夫人望著她,過了好半會嘆了口氣。
全府上下全都忙活起來,因為時間緊急,所以之前給李伯姜準備的好些妝奩全都挪用到晏南鏡這里來。
李伯姜對這些并不在意,正好有個由頭可以和男方家里推遲婚期。能在自家里多留一些時日,何必趕早到夫家侍奉舅姑。
就是阿元還有些懵,“女郎這就要出嫁了?”
晏南鏡點點頭,阿元滿面抱怨,“這也太快了,崔家的郎君沒聽說是急性子的人啊。”
晏南鏡笑了,“我原先也沒有想到他還能這樣。不過也隨意了,反正遲早都要過去,早去和晚些去,沒有什么區(qū)別。”
她見到阿元欲言又止,拉住阿元坐下來,“阿元回去吧?”
阿元渾身一僵,“女郎這是說什么話,我回哪里去?”
“阿元年紀大了,回孫猛那里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