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元說起這個也有些想笑,開始的時候埋怨崔家的這個郎君心高氣傲,連話都不會說。可是這么來來往往好幾次之后,阿元原先的那些怨懟也不免有些松動。
“女郎這次去見見吧?正好郎君在這,多少可以把話說清楚。要不然這樣一直下去也不是辦法。”
晏南鏡嗯了一聲,她起身來,吩咐婢女把之前那些崔倓送來的東西都帶上。就往前頭趕去。
崔倓這幾次都是和褚夫人說了幾句話,留下東西就走,生怕慢上半拍,就會被人追上。
晏南鏡到褚夫人那兒,瞧見崔倓就坐在那兒。
“知善來了。”褚夫人見到晏南鏡過來,笑著道了一句。
見著崔倓想要起來,褚夫人阻止道,“人都來了,季安還想跑,這可就不應該了。”
這話叫崔倓不好意思的笑笑。
“行了,你們去涼室里坐一坐,有什么話放開說就是。”她看向崔倓,意味深長,“只是說話切莫要不過心了。”
崔倓知道之前說的那些話,全都被褚夫人知道了。
褚夫人看著崔倓神色略顯羞愧的低下頭。崔家的幼子,自小過得太順風順水,再加上幾分天賦,養成了心高氣傲的性子。這心高氣傲用在了未婚妻上,簡直讓她啼笑皆非。
她們不是外人,沒有接受他那頓教導的必要。這小子非得讓他受到教訓才能好。
崔倓斂衽,對褚夫人慎重拜下,“晚輩謹聽長輩教導。”
“聽進去就好。”褚夫人說罷,讓婢女帶路,“去吧。”
涼室里附近種了很多竹子,越是天氣炎熱,這里就越是枝繁葉茂,將炙熱的日光全數遮擋在外。又有引入的溪水潺潺,帶來不少涼意。
才入門,晏南鏡就見著前頭站著的崔倓猛地回身過來,他一聲招呼都沒有,突然一下調轉過頭,晏南鏡差點沒剎住腳,一頭撞上去。
“我——”崔倓艱難的張張嘴,他自小心氣極高,往來都是鴻儒,早已經養成了高傲的性情。現如今要說服軟,著實有些艱難。
“那日我言語過分了,知善怪我也是應當的。”
這與眾不同的話語,讓她眼底里多了幾分驚奇,“是嗎,不敢當。”
她笑道,說著示意身后捧著匣子的婢女上前,“這些都是郎君這段時日送來的東西,我都讓人收好,這次郎君來了,正好都還給郎君。”
說著,婢女又往前行了一步,雙手托著匣子,遞給崔倓。
崔倓望見,張了張口,濃厚的驚訝霎時間浮上他的整張面龐,“知善要退婚?”
晏南鏡一愣,“郎君說什么?”
崔倓頗有些無措的望著她,“如果不是有意退婚,那為什么要退回來?”
“無功不受祿。”
“你我又不是那些外人,什么無功不受祿。”他捏緊了塵尾的玉柄。“我知道我之前話語過分,惹得知善不高興了。我又怕知善見著我會更加不快。所以每次留下東西就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