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之前的危難,是因為中郎將你而來的。”
晏南鏡緩緩說出這話,感覺到他軀體瞬間僵硬。
齊昀望著她,唇齒微張,卻說不出任何字句來。
“所以,那些人對準的是中郎將,并不是我。那些安插到我身邊的人,也沒有什么必要。”
她見到他慘白的臉色,也依然說了下去,“所以,如果中郎將真的為我好的話,那就不要再有什么來往了。”
“你總是這樣,做事從來只要你自己高興。高興過后,就毅然決然離開,從來不管他人死活。”
他嘴唇顫抖著開口。
齊昀感覺有利刃刺入心口,剛開始是不痛的,但是回神過來,他似乎見到了心口迸濺的鮮血。隨即心口上一陣接著一陣鈍痛,從心那兒傳遍全身。痛楚越發鮮明,也越發劇烈。
痛到他的氣息都在發顫。
“那中郎將說說看,我到底說得到底哪里不對。”
晏南鏡見到他顫抖的雙唇,咬住牙關,強行冷靜道。
說的哪里不對?他已經分辯不出來了,眼里似乎都是從他自己心口里迸濺出來的鮮血,她的話語可以清晰的傳到耳里,而他也無力去和她爭吵說對錯了。
此刻說對錯還有什么意義嗎?
她老早就已經計劃好要如此做了,許女的事,只不過是將她原本的計劃提前。明明是早就明白了,還在期待什么。
“你非要如此不可嗎?”
晏南鏡抬眼,“是你先將我最后一點對你的期待給磨沒的。我明白你有你的苦衷,所以你在好些人身邊埋下眼線,甚至太夫人那兒也沒有放過。我也沒有那個想法去約束什么。但是你在我身邊也用人來監視我,是不是太過分了?”
見到齊昀要張開,她立即抬手阻止,“可不要說什么‘一切都是為了你好’這樣的話語了。我不吃這套。”
她一想到會有人將自己所有的事務,事無巨細稟報給齊昀,就有一種憤怒和恐慌。
“我們只是有緣無分,”她放下手,笑了一聲,“從頭到尾,你我就根本不合適。所以當初那種只談情不談以后是最好的。只是最后,我們都有自己的事要去做,所以連只是談情都做不到。既然如此,那么也不要再強求了。”
明明是柔軟的語調,卻是最鋒銳的話語。在他心口上又扎了一刀。
“你非要如此嗎?”察覺到她想要離開,他手上加大了力氣,將她又圈在了懷抱里。執拗的,不許她離開半分。
晏南鏡掙扎了兩下,發現掙脫不開,干脆也不白費力氣了,她仰著頭望著他,“非要如此又如何呢。中郎將有大好前途,美人不過是一場錦上添花的風月。得了最好,得不到那也只是心頭上的一抹遺憾。和金戈鐵馬,還有基業相比,根本就不算什么。”
他慘白的臉頰上,浮現出一絲慍怒,想來可能覺得這世上沒有哪個女子比她更可惡。晏南鏡也不慌張,“我不是許女,不會傻乎乎認為這世上會有什么人,非我不可。就連血脈相連的親人,也會因為各種顧慮,把我留在外,不相認。如果不是這次他們實在他無人可用,恐怕我還是個孤女呢。”
“所以我知道,這世上沒什么是非我不可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