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來了?”齊侯手里持著漆耳杯隨意的問了一句,往齊昀那兒看過去,才一眼看見他破損的嘴角,領褖里露出的些許脖頸上,可見指甲的撓痕。
“你……”齊侯滿面的訝異,不由得坐直了身。
領褖內袒露出的傷口細細長長的一條,上面還殘留著血跡。這分明就就是女子傷的。
齊侯再看他唇上的傷勢,頓時了然于心。
他擰著眉頭看齊昀,齊昀坦然坐下,既沒有半點慌亂,也沒有一絲半點的愧疚。
齊侯緊緊的盯住他,齊昀迎著父親的目光過去,持起食案上的酒爵,對著齊侯就是一敬,“父親。”
齊侯眸光陰鷙,兩旁的臣僚大氣也不敢出,此刻哪怕是再有做戲的本事,也不有的停頓下來,來看齊侯。
齊侯對待政務和臣僚的耐心和寬厚,沒多少用在兒子們身上。先不說長子前段時日因為拒婚,被齊侯親手杖打了一頓,連著好一段時日都是在府里養傷。就說去年征伐烏桓失利的二公子,現如今都還被關在房門里,半步都不許出來。
霎時間場面安靜了下來,眾人望著上首的那對父子,連大氣都不敢出。
齊侯眸光如刀,落到身上,似乎是要將人千刀萬剮一般。齊昀依然手持酒爵,面上不見半點懼怕躲閃。
齊侯深深的盯住他小會,驟然露出抹笑,抬手就拿起桌上的酒爵一飲而盡。
“坐下吧。”
齊侯放下酒爵道。
齊昀把酒水一飲而盡,醇厚的美酒和唇上的傷口觸碰,引發起別樣的劇烈疼痛。她慌亂里咬的那一口是真的不留情,傷口不算很深,但也不淺。酒水漫在傷口上,刺得皮肉內又止不住顫縮,連著原本止血的傷口又流血出來。
齊侯見他嘴角重新淌血了,也不管他,隨便他去。
齊昀一把將唇邊的血擦了,再慢慢的飲酒。
許倏過來,見到齊昀安然無恙的坐在那兒,眉頭皺了皺,看向齊侯。齊侯見他來了,放下酒爵招呼他坐下,“老兄弟你來了?坐下咱們好好的喝上幾杯?!?/p>
許倏強行按捺下怒火,坐下來和齊侯飲酒。
臣僚們見狀,知道齊侯不會當面教訓兒子了。懸起來的心放下來。
長公子已經封了中郎將,又已經定下婚事。不管做了什么,齊侯要是當眾發怒,他們這些人哪怕是不愿意,也要被迫在一旁看??慈顺龀笫芰P,可是個得罪人的事。他們實在是不愿沾染上。
在推杯換盞里,宴會算是結束了。
“君侯,不如讓阿堇和中郎將見一見吧。”
許倏在一旁道。
齊侯看過來,眼底里頗有些意趣,頷首道了一聲好,然后在許倏的錯愕里看向齊昀,“待會你去和阿堇見一見。畢竟婚事已經定下了,見一見也好。”
自從婚事定下以來,齊昀就沒有主動上過許倏府上,更不要提和許堇見面。
齊昀道了一聲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