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夫人靠在那兒,“好,既然你都這么說了。我也就不多說,你年紀早就到了,我還盼著膝下越熱鬧越好。”
齊昀眼眸里的冷色褪去稍許,取而代之的是方才的羞澀。
“祖母。”
“害羞什么,你不少堂弟都搶在你前面做了父親。你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。”
齊昀低頭,眼底里都是細碎的光亮。
“讓祖母擔憂,是兒的過錯。”
太夫人哼笑,“你呀,就不要把對付外人的那套用到你祖母的身上。現在也好,之前我還真擔心秋郎你是不是有什么。現如今我放心了。”
說著,太夫人坐在那兒,“待會你去看看二郎。他從漠南回來就一直被你父親關在院子里,不許出院門半步。”
“你父親對你弟弟也是抱有期待,誰知道這孩子平日里吟詩作賦,和文士來往密切。到了行軍布陣,竟然丟盡了臉面。你父親大發雷霆,人從漠南那兒回來之后,挨了你父親一頓打。躺在榻上一月余都不能起身。”
齊昀聽后,神色嚴肅,“兒待會就去。”
太夫人神情欣慰,不過還是擔憂他的身體,“不急,你才回來。一路舟車勞頓,還是多休息休息。二郎傷勢到如今也已經好的差不多了,遲些去看看也沒有什么。”
齊昀搖頭,“祖母放心,兒沒事。”
“這路上雖說舟車勞頓,但是遠比行軍要輕松許多,還請祖母放心。”
太夫人勸不住他,齊昀去了齊旼處。齊旼被齊巽關上了幾個月,神色萎頓。齊昀過來安撫他幾下,又說了些知恥后勇的話,就起身去了衙署。
楊之簡等屬官已經知道齊昀返回鄴城,聽聞他已經到衙署,前來向他稟報著幾個月來的公務。
齊昀臨走的時候給了楊之簡處置之權,除去比較重大的事務之外,其余的都讓他們自行處置。
楊之簡將這段時日所有的事務,整理一下,帶到齊昀這兒稟告。
齊昀翻了下楊之簡處置的公務,楊之簡處置的公務比較雜,但是他已經細心的分門別類。其中關于農事,還有年末時候一些刑訟的最終決斷。
處死的犯人,都會在秋后斬首。在此之前,案情和所用的刑罰,都要上報到齊侯面前,由齊侯親自過目,確定罪行和刑罰相符之后。才會允許行刑。
這也是仿照以前朝廷的作風,將行死刑的公文由廷尉送到天子手中,確認無誤。只是齊侯事務繁忙,顧不上這些,就下放給了齊昀。齊昀離開鄴城送嫁,臨行之前,讓楊之簡去處置。
“多虧了有先生在。”齊昀翻看了手邊的公文,他沒有發現什么錯處。即使他不在這,也是明白,楊之簡在衙署里日子過得并不十分順心。許多人都在暗處等著尋他的把柄。
楊之簡潔身自好,私德沒有什么錯處,那就只能在公務上尋錯處。哪怕只有一點,也要被說大了十倍不止報到他的面前。
然而他從未接到此類稟報,齊昀不覺得是楊之簡能把那些人一一化敵為友,那就是他實在是沒能讓人尋出差錯來。
“這是卑職的分內之事。”楊之簡停頓了下,“長公子是否安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