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聽說她最近夜里睡得不好。”
阿元一驚,這段日子入夜都是她守在女郎身邊,那些婢女她信不過,都是打發(fā)到屏風外守門戶,也不知道面前的人是從何處得知的。
“這是新得的羊乳,已經讓庖人煮熱了,特意送來,飲用之后可以養(yǎng)身。”
說著他把手里提著的漆盒遞了過去。
阿元雙手接過,低垂著頭,聽到齊昀問,“她提過我么?”
阿元垂頭下來,“女郎提過長公子。”
這句話還沒有論真?zhèn)危鸵呀涀屗_懷了,齊昀心頭的不忿頓時全都消弭,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種滿足。
他心滿意足的頷首,道了一聲好。
齊昀抬頭看了一眼近在遲尺的帳子,“阿媼回去好好照顧她吧。”
說罷他也不看阿元滿是惶恐的俯身,徑自轉身離開。
阿元抬頭見著他離去的背影,提著手上的漆盒,回了帳內。
她把內里還滾熱著的羊乳取出來,遞到晏南鏡手里。
晏南鏡見著阿元雙手呈上的熱羊乳,忍不住多暼了阿元一眼。阿元也不說話,只是看了一眼帳外,不言而喻。
她眨了下眼,低頭下來將熱羊乳一飲而盡。
第二日天才亮,眾人忙活著把行帳等物收拾好,再次出發(fā)。
晏南鏡聽到車外有馬蹄靠近的聲響,她把車簾掀開,見到齊昀在馬上。
“昨晚上睡得還好?”
齊昀見到她笑問。
晏南鏡點點頭,“比之前好些了。”
“昨晚上你來了怎么不讓人通傳?”
齊昀頓了下,“昨夜晚時辰已經晚了,東西送到就好,再說了,那個時辰,我要是進去見你,我把知善當什么了?”
他言語輕松,仔細聽,還能聽到言語里的笑意。
晏南鏡坐在那兒,望著他。
齊昀等了小會,沒有聽到她的聲音,低頭下來看她。
她抬頭起來,正好和他雙目對上。
“我知道你最近這兩日,有些睡眠不佳,我聽說羊乳可以安神。我對醫(yī)術可以說是一竅不通。所以只能胡亂試試。”
她忽而笑了,“其實你就是想要來見我吧,只是人到了門口,又不敢進去。”
晏南鏡抬首,“你說一聲,我會來見你的。”
齊昀持馬韁的手握緊,手背上因為過大的力道生生爆出了青色的脈絡。
她抬頭,有些好笑,“可不要再說什么冠冕堂皇的話了,你說得再多,我也知道,你專程跑那么一趟,就是為了來見我的。”
所有的掩飾在她跟前完全不堪一擊,齊昀垂首笑起來,幾息過后,他微微抬頭,徑直看向她,眸色堅定,“是,我想見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