給岳母做法事,這事陸栩生肯定得配合。
待陸栩生一走,李嬤嬤帶著人進來收拾桌案,程亦安坐在羅漢床望著她,李嬤嬤便知她有話要說,待小丫頭出去后,難為情地喚了一句,“姑娘”
程亦安讓她坐,李嬤嬤不敢,交著手立在她身側,
“我與祖母的事您知道了?”
昨日之事,她不信老太太不會遣人來知會李嬤嬤,
李嬤嬤澀聲回,“是。”
程亦安頷首,“嬤嬤,您是我的乳娘,一路將我養大,我對您感恩戴德,只是我這兒也絕不準許有人背叛我,嬤嬤自個兒想吧,往后是照舊事事以祖母為尊,還是跟著我,您決斷?!?/p>
李嬤嬤昨夜收到老太太的消息,一宿沒合眼。
繼續幫著老太太看著程亦安,程亦安必定不會聽之任之,而程亦安呢,無父無母,是她照料長大的,早就生了感情,二來,程亦安如今是國公府世子夫人,未來的掌家主母,跟著她更有前途,是以一夜輾轉反側,她打定主意,“老奴已想好,往后事事聽姑娘調派?!?/p>
程亦安熟知祖母習性,用人三分信任,七分手段,遂問她,“祖母可握著您的把柄?”
李嬤嬤苦笑,“倒沒別的,就是我女兒女婿在老太太嫁妝鋪子上當差?!?/p>
程亦安明白了,
“此事我心中有數,祖母那邊您先應付著,不急著撕破臉面?!?/p>
李嬤嬤松了一口氣。
李嬤嬤到底能不能用,還要再斟酌,但眼下還有用得著她的時候。
“那現在,嬤嬤可以告訴我,我母親嫁妝何在了?”
李嬤嬤知道這是投名狀,不說實情不成。
遂湊過來,一五一十告訴她,
“先夫人的嫁妝先是貼補了一部分家用,余下的在她故去后,被老太太收在院子里,程家每一位新婦的嫁妝單子都在戒律院存了一份,老太太沒有動,一心替您收著,里頭的金銀首飾家居擺件都添在您的嫁妝單子里,就是一間鋪子和壓箱底的兩千兩銀票被二老爺輸了?!?/p>
程亦安驚道,“父親輸了我娘的嫁妝銀子?”
李嬤嬤道,“可不是,二老爺剛回京那會兒,知道您和夫人的事,心里頭過不去,消沉了好一陣,那一陣子日日去外頭喝酒dubo,您也知道,咱們四房一直靠著族里年底分紅過日子,老太太手里辦了幾樁事,哪有銀子給二老爺償還賭債,無奈之下,便挪了夫人的嫁妝?!?/p>
程亦安閉了閉眼,氣得沒說話。
李嬤嬤又道,
“昨個兒老太太與您袒露實情,也是沒法子的事了,因為她老人家現在拿不出錢賠這筆銀子,二老爺更不消說,這些年進的少出的多,還有一家子要養,平日全靠公中月例度日,大額便得等年底分紅了?!?/p>
李嬤嬤給她出主意,“老奴給您說實心話,馬上年關,待長房分紅時,您趁機去程家,將銀子拿回來便是。”
程亦安看了一眼李嬤嬤,便知她是實心替她謀劃,“我知道了?!?/p>
“嬤嬤在程家想必也有些交好的,得了消息得第一時間告訴我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