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湄一口一個淫婦罵得難聽,謝云章雖是害聞蟬背負罵名的始作俑者,卻也忍不住蹙眉。
振了振袖擺,毫不客氣在上位交椅落座,冷笑道:“程姑娘當真得傳乃父之志,在自己家中便升堂了。”
“就是不知你這官,是耳清目明,還是草菅人命?”
謝云章一語雙關,聽得程母倒吸一口涼氣。
忙屈身賠禮道:“是妾身教女無方,養得小女這般嬌縱蠻橫,還望御史大人有大量,莫要跟小女計較!”
謝云章不語,轉眼看程湄。
程母忙拉她,“愣著做什么,還不快……快給檀夫人賠禮!”
謝云章究竟是看不慣程湄故意找茬,還是特意要護聞蟬,程母此刻已說不清了。
他請人來,本是為拉著夫君好好招待人一場,以作賠禮。
聽見聞蟬在,想她八面玲瓏,也好替自己斡旋一番。
誰知一進門便是這樣的場面,既得罪聞蟬,又得罪了謝云章,尷尬兩難。
同樣,聞蟬也摸不清,謝云章究竟是替自己出頭,還是純粹看不慣程家人。
她受了程湄扭扭捏捏的一禮,面上神情并無好轉。
“程小姐這禮我不敢受,只求程小姐口上積德,莫要再拿些空穴來風的事,平白污我名聲。”
謝云章順勢接道:“什么東西在我榻上尋見?拿過來我看。”
程湄對上謝云章,便如那啞火的炮仗,期期艾艾不敢上前。
最終還是轉交給丫鬟,叫她遞送至謝云章跟前。
男人垂目一瞧,半天才輕“嗯”了聲。
“女人家的首飾,瞧著都大差不差,可既然是我榻上尋見的,我帶回去便是。”
那小珠釵被他收入袖間,程湄想攔,卻又實在不敢。
一轉頭,卻見謝云章在瞧聞蟬。
忽而又道:“程姑娘在家中濫用私刑,檀夫人,可要告她?”
聞蟬目不轉睛,在眾人各異的凝望中開口:“程小姐年輕,難免性子急躁,我可以不計較。”
程家母女剛要松口氣,卻聽謝云章寒聲道:“我卻見不得這般跋扈的做派,檀夫人雖不計較,卻叫我撞上了。”
“依我看,她打人一下,便得罰她十下,長長記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