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你剛從公交上下來,就看到等在站牌處的謝采淮。
少年穿著清爽干凈的白襯衫,肩上是黑色單肩包,戴著同色的鴨舌帽,額發被壓下來一點,遮住了眉毛。他雙腿蹬開坐在長凳上,手邊放著書店的購物袋,仰著頭看著你。
你硬著頭皮走向他:“大哥,等很久了嗎?”
謝采淮起身,將帽子戴在你頭上:“怎么出去玩不打傘?小心曬傷。”
他如同往常一樣細心沉穩,接過沙冰和你的挎包:“沒等很久。”
你先前在公交上看到媽媽的信息,問你和謝采崎什么時候回家?你老實交代二哥臨時有事叫你先回來了,媽媽便讓你聯系一大清早就出門去圖書館的謝采淮。
你糾結了好幾站才下定決心給謝采淮發消息,謝采淮回復說他會比你先到,在終點站等你。
一路無言,你沉默地跟在謝采淮身后,亦步亦趨地踩著他的影子走路,誰知對方在花墻的位置突然停下,你來不及收步撞上少年的脊背。
“痛!”
你捂著撞酸的鼻梁痛呼出聲,因為慣性向后退了兩步。
謝采淮在你撞上來的瞬間轉身,單肩包的帶子滑落到臂彎里。
本想扶你,卻因為兩只手都被占著,只好走近一步,彎下腰仔細觀察著你的臉色:“讓我看看?”
黃薔薇開的正烈,淡淡的花香和對方身上皂角的清香混合在一起,順著晚風一起包裹了你。
你對上他微蹙擔憂的眼神,放下手,露出有些發紅的鼻尖,甕聲甕氣道:“我沒事。”
是你太心虛別扭了,面對謝采淮時萬般不自在,可大哥又沒做錯什么……
謝采淮的目光在你發紅的鼻尖上停留兩秒,直起身時順手把購物袋換到另一只手,騰出空來輕輕碰了碰你的鼻尖:“還說沒事,都紅透了。”
嬌氣的小姑娘。
他的指尖帶著點涼意,你縮了縮脖子:“一會就沒事了。”
沿著花墻再走十來米就到院子了,謝采淮讓開了一點位置,示意你走前面:“走路別發呆,多危險。”
后巷的鐵門被人一腳踹開,振動間鐵銹簇簇落下。
身后未散盡的歡呼聲隱約傳來,謝采崎扯掉纏在手上的繃帶,混著血污的紗布被他丟進旁邊的垃圾桶。
少年顴骨上的傷口還在滲血,他卻像感覺不到疼,徑直走向停靠在角落的自行車。
跨上車時動作幅度太大,牽動了肋骨處的舊傷,疼得他悶哼一聲。
他蹬著自行車拐上大路,夜風掀起他額前汗shi的碎發,露出一雙宛若淬著冰的眸子。
路過便利店時謝采崎剎車停下,熟門熟路地在冰柜里拎出兩瓶礦泉水,又去生活區拿了塊一次性毛巾,一起付了款。
隨后去了旁邊的公共洗手間,咬著后槽牙,對著鏡子仔細清洗擦拭了臉上的傷口,然后將礦泉水瓶按在左邊顴骨處,單手推著自行車慢慢地往夜市方向走。
夜市人聲鼎沸,謝采淮徑直走向立著胖姨招牌的燒烤攤。
燒烤攤生意很好,老板是個包租婆發型的阿姨,蘸料蘸的手臂飛舞,等排到謝采崎時已經過了小半個小時,他臉上的傷消下去許多。
“小伙子吃什么?”
“招牌豪華雙人套餐,加辣加孜然,不要蔥。”
謝采崎聲音有些沙啞,付過款就讓開了位置,側身站在角落,靜靜地等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