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默默地走過去端起杯子,怕妨礙到他所以站遠了些,小口小口地喝著牛奶。
剛剛本以為他會把杯子遞給你,你手都抬起來等著接了,結果對方頭都沒轉,放一邊讓你自己拿,你心里突然有些委屈。
被妥帖地照顧習慣了,現在這樣堪稱冷淡的對待,讓你鼻尖發酸,憋著氣幾口喝完牛奶,將玻璃杯放在臺面上時發出清脆的一聲。
謝采淮洗排骨的動作停了。
你不是有意的,突兀的聲音將你自己也嚇了一跳,但看到大哥的動作停下后,緊張之余又帶點隱約的期待。
說點什么吧?說什么都好,像平時那樣教訓你都可以。
可他只是拿過玻璃杯沖洗干凈后放在瀝干臺上,然后繼續洗排骨。
你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,水池對于謝采淮來說有些低,他別扭地彎著腰,脊背繃得像拉滿的弓弦。
“我去洗漱了。”你低聲說,像在跟他報備,又像在給自己找臺階下。
他沒回頭,只從喉嚨里應了個單音節:“嗯。”
水流沖刷著早已處理干凈的排骨,謝采淮沉默地站在水池邊,薄唇緊抿,視線落在虛無的一點。
應該是這樣的……這樣做是對的。
保持克制,保持距離。再堅持一年,然后立刻離開這里,離開她。
直到這種骯臟的,令人作嘔的心思徹底消失。
謝采淮關掉水龍頭,閉上眼,無聲地呼出一口氣,試圖將xiong膛里那股灼熱窒息的悸動強行壓下去。
午飯后謝采淮收拾完碗筷就回了房間,直到飯點才出來準備晚飯,吃過飯后又將自己關在臥室里。
你和他在家里一整天就早上說了幾句話,氣氛壓抑的要命。
你窩在沙發里發呆,電視機里放著你最喜歡的綜藝,可你突然覺得吵鬧,沒有心情再看。關掉電視后你抱著靠枕躺在沙發上,整個人都蔫噠噠的。
在沙發上左右滾了幾圈后,你坐起身來,趴在靠背上盯著謝采淮的房門,心里突然有了一個主意。
輕輕的叩門聲響起,門外傳來少女小心翼翼地聲音:“大哥?”
謝采淮坐在桌前,面前是攤開許久也沒做下去的題目。聽到你的聲音,他緩慢地扭過頭,盯著薄薄的門板,似乎能透過它看到門外那個令他日夜煎熬的身影。
你端著切好的西瓜,在原地等了十幾秒沒聽到回復聲,剛抬起手準備再敲一遍,門軸發出輕微的“吱呀”聲,向內拉開。
謝采淮站在門后,高大的身影幾乎填滿了門框。
臥室沒開頂燈,只有書桌上臺燈暈開一小圈暖黃的光,光線勾勒出他下頜冷硬的弧度,也讓他深邃的眼窩顯得更深了。
他垂著眼,目光落在你端著的西瓜盤上,聲音沒什么起伏:“有事?”
“那個,我……我切了西瓜…太多了,有些吃不完……”你局促地舉起盤子,像給君王獻寶一樣,努力推銷:“很甜的,大哥也嘗嘗……”
聲音越說越小,到最后幾乎成了氣音。
謝采淮的目光終于從西瓜移到你臉上,他似乎發出了一聲極輕的嘆息,沉重地讓你心頭莫名一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