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些城里來的娃娃,就是不行!四體不勤,五谷不分!”
一個蹲在墻角的老煙槍,磕了磕煙袋鍋,沒好氣地說道。
“可不是嘛!來了就知道張嘴吃飯,跟咱們搶口糧!干活干活不行,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!”
“這下好了,差點鬧出人命來!”
這些話,說得不大不小,卻像一根根針,精準地扎進了在場每一個知青的心里。
知青點的李衛東、王強他們這些知青,更是一個個臉色鐵青,拳頭攥得死死的。
孫芳和錢紅霞幾個女知青,也是滿臉的委屈和憋悶,低著頭,不敢去看村民們的眼睛。
一個人犯錯,所有人挨罵。
這種感覺,比挨一頓打還難受。
周逸塵拉著江小滿,找了個不顯眼的角落站定。
他目光掃過那些義憤填膺的村民,又看了看那些臉色難看的知青,心情也很復雜。
說到底,他也是知青中的一員,劉建國的愚蠢,拖累了所有人。
這就是集體。
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。
晚上七點整。
“鐺——”
大隊部的會計敲了一下掛在屋檐下的鐵犁,算是開會的信號。
原本嘈雜的打谷場,瞬間安靜了下來。
幾百雙眼睛,齊刷刷地看向了打谷場中央,那用幾張長條凳搭起來的臨時主席臺。
高建軍帶著王振山等幾個隊長,面色嚴肅地走了上去。
他沒坐,就那么站著,銳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燈一般,緩緩掃過臺下每一個人的臉。
所有被他看到的人,都不自覺地挺直了腰桿。
“今天晚上,把大家伙都叫過來,只說一件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