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這個時候。
藝伎娃娃散發出的白絲已然如同蛛網密布一樣散出去,穿過了空氣,蔓延到祝宏邈眉心,但是就在此時,那年輕人伸手將青銅盤握在手中,微笑道:“我看好了,就要這個青銅盤,還有這個……”
年輕人伸出手,直接擋住了那諸多絲線。
指了指藝伎娃娃,道:“我還要這個東西。”
東西?
祝宏邈愕然,果不其然,老者眼底溢散出一絲絲怒意,卻還能按捺住。
卻不防這個年輕人竟然賣弄起學識,對著祝宏邈隨口道:
“你知道嗎,這十二單算是扶桑最莊重的禮服,貴女和祭祀的時候常常穿著,其實另一個名字叫做五衣唐衣,是自裳唐衣改良來的,從名字上就知道,是模仿唐朝禮服所制,只是沒有想到一直穿到現在。”
“還專門改了名字。”
聽到他語氣中的輕慢,老者終于動怒,藝伎娃娃上散發出的白色絲線沒入年輕人的手掌心,老者低聲詠嘆道:“人生五十年,如夢亦如幻,皆為夢幻泡影……”
藝伎娃娃上的神性,擅長的是幻術,夢幻泡影,而且是以記憶和過往作為束縛,是自認為第一流的幻術,衛淵微笑著俯瞰著那藝伎娃娃,任由絲絲縷縷神性溢散入自己的真靈表層。
核心則是有先前所寫的敕令護持。
老者淡漠,祝宏邈不甘,可在一道道視線當中,那白色絲線卻突然僵硬凝滯,仿佛凝固,衛淵微微斂目,過往的記憶如同水面深處的激流,再度地被攪動起來,那藝伎娃娃上的神性,則在這瞬間看到了衛淵故意展露的畫面。
那是扶桑木。
年少的銳士看著生長在大地上的巨木,那是一片群島神性的集合。
身邊,那個號稱神州第一方士的男人開口道:
“欲要鑄就不死之藥,必然以不死之物為材。”
于是少年緩緩拔出了背后的大秦戰劍,在風暴,雷霆和呼嘯的海浪中,手中的劍指向前方,雨水沖刷劍身,劍柄上的鐵鷹振翅,于風雷之中穿梭,而一位位身穿黑甲的大秦銳士沖上土地。
神性是極為強大的。
但是不可能比六國更強大。
區區海外群島的神性。
不可能比風流的楚,比騎射無雙的趙,比那悍勇的魏更強。
而這些國度皆倒在了大秦的戰劍之下。
最后,他們付出了相當大的努力和代價,最終還是斬下了這源初的神性,當那巨大的神木在大秦戰劍下被斬斷,那個時候聲音像是天上的雷霆,轟隆隆地掃過大地和天空,但是在大秦銳士耳中,這不過是又一次的敵人,又一次的潰敗,又一次的哀嚎。
從結果上看,并無二致。
敵人是誰,則是最不重要的東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