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了?怎么都圍在這兒?”
“今天不是的兩位夫人的大祭嗎?外邊兒山上都有廟會,待會兒還有貴客要來,你們一個個的,不去幫忙,湊在這里做什么?”
其中一肩披薄紗,留有雙垂髫的侍女轉過頭,面色蒼白,低聲道:
“客人們倒是來了些。”
“可,可是惡客也來了……”
“惡客?”
蟹妖怔住。
衛淵抬手扒拉開垂下來的珍珠垂簾,打眼看過去,見到在很有古代風格的大堂里,擺放著一個個案桌,有的后面坐著的,是穿著長袍,身上氣機清澈的男女。
以衛某人往上數至少三輩子伐山破廟的經驗來看,這些都是山水中清氣所化的精怪,多少也有些神通,在或者十里,或者三十里的范圍內,能夠操弄部分的水系神權,被些山村的百姓祭祀為水神之類的偽神。
如果得到王朝敕封,那就是正兒八經的地祇。
現在的話,算是野祀。
一個個面色煞白,或者有離去之意,或者有憤怒之心,但是又都不敢表現出來,只能夠僵硬著身子待在原本的位置上,走也不是,不走也不是。
這些屬于無害的類型,吸引住衛淵注意的,是坐于最中間位置的那一大幫人,亦或者說是妖怪,其中為首那個,可謂是五大三粗,肩膀手臂肌肉賁起,大臂部分隱隱有著刺青的痕跡。
再一仔細打量就能發現,那分明是呈現出深青色的魚鱗。
“魚妖?”
而且是通了靈性,還嘗過血肉的那種。
衛淵眼眸瞇了瞇,確實是沒有想到下來之后見到的竟然是這幅場景,臥虎腰牌低聲鳴嘯,他將腰牌扣住,轉而看向旁邊清楚了現在情況后面色不大好看的蟹妖,道:“堂堂湘水的江神,居然拿不下一只成了氣候的魚精?”
蟹妖尷尬,卻沒有接口。
那梳著雙垂髫的少女不知眼前這人的身份,只嘆了口氣,道:
“誰讓咱們兩位夫人也才醒過來沒有多久呢?”
“往日都是睡著的時間多,醒過來的時間短,現在的人又罕有那種誠心上香祭祀的,也就逢年過節的幾柱薄香,將廟會也只當做玩耍的地方,這樣一來,香火肯定不夠啊。”
“那妖怪就不然了,長了八百多年,皮糙肉厚的。”
衛淵皺了皺眉,道:
“……湘水中其他的妖怪呢?就讓這八百多年的魚妖一家獨大?”
那清秀侍女嘆了口氣,扳著手指道:
“本來咱們湘水,雖然不大,但是連接著四瀆之一的淮水水系,原本也是有很多法力高強的屬神的,可是兩千年前,始皇帝屬下的黑冰臺發了瘋似的,不單把水里的精怪誅殺了干凈,連山上的樹木妖物都給砍掉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