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撓了撓頭,突然福至心靈般看向灰袍男子,期許道:
“要不然,先生能夠教我刀法嗎?”
灰袍青年訝然,而后笑起來,他注意到了那中年男子眼底的期盼渴求,于是微笑著搖了搖頭,道:“我可能,不是很會刀法。”
那少年遺憾不已,最后被父親拉著耳朵拖走了。
自大明以來,從來沒有誰訓練出浙江兵,也沒人練出來義烏兵。
不過,村子里還是請來了武師,教導這些年輕的孩子們刀法。
不過那個瘦弱孩子還是常常來這里蹭飯,以及蹭藥酒。
伴隨著練刀習武,他看上去逐漸健碩起來。
只是看上去仍舊憨厚。
有一日來的時候,卻見到那灰袍先生似是要走,憨厚少年大驚失色。
灰袍男子搖頭道:“不必挽留了,人生無不散之筵席。”
“我似乎,要去找一些人,雖然我也不知道,我是要去找誰。”
“……不過,你往后,真的想要去打倭寇么?”
少年撓了撓頭,點頭道:“雖然說,我往后要么去礦上,要么下田,不過我還是想要去打那幫家伙,如果有機會的話,我是說……如果有的將軍愿意帶著我們去和倭寇打的話,我一定拼死賣力的。”
“是嗎……那么,我給你一個禮物。”
灰袍青年似乎贊許地點了點頭,隨手握起一旁的砍柴刀,而后揮斬了一下,刀光凌冽暴起,而后瞬息流轉,滿屋勝寒,區區一柄尋常的柴刀似的兵器,此刻卻像是天下無雙的神兵利器。
少年只覺得自己魂魄都要被凍結凝固。
許久后,他顫抖著道:“您不是,不會刀法嗎?”
灰袍青年手指輕輕拂過刀鋒,微笑起來,道:“我想起來了。”
“我以前,很久很久以前。”
“似乎看過一個大胡子用刀。”
“不過他用的是長柄大刀,和這個不一樣,但是大抵差不多,所以刀法的話,我應該是會一點點的。”
少年結結巴巴道:
“長柄刀?是關公像那樣的嗎?”
灰袍青年沉默許久,道:“對啊。”
“就是他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灰袍青年在演示了一刀,又給村民留下兩本醫書之后,就離開了這里。
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。
他走過很多地方,順著長江的流域往前,渴了就喝泉水喝水,餓了就摘取野果,或許,正因為沒有了記憶,所以才并不執著于目的,也或許并不執著,才有這樣的從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