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尾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。
夢里似乎不再有敵人了。
不,同樣是有敵人,但是夢里的自己身邊有了一個同伴。
也很強大,能夠把那些很強很強的野獸打跑,能找來最好的獵物,還能用獵物做出前所未有的美味,祂安心地睡著,但是夢里突然回憶起來——在荒古的天地間艱難求生,勉強找到些許的殘羹碎肉,一次次孤獨死里逃生。
并沒有同伴。
祂一下被嚇醒了,猛地睜開眼睛。
溫厚的手掌仍舊還在祂頭頂按著,緊繃的身軀緩緩放松下來。
白發的劍者微微頷首,嗓音溫和道:“做噩夢了嗎?”
“繼續睡下去吧……”
九尾虎的意識終于安靜地沉睡了,祂在最后沉睡的時候,用力地咬了下白發劍者的手指,一滴鮮血落入嘴里,最后才沉沉地睡去了。
一直到陸吾的真靈再度安睡,衛淵才齜牙咧嘴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手指抽出來,看著上面的兩個洞,嘴角抽了抽,用力吹氣——
這可是他的肉身啊!
被契無良埋在泥土里腌制了足足五千年的肉身啊!
是胃口好到可以和禹相提并論的肉身啊!
居然被這么一個小不點直接咬破了?
你的牙是什么做的?
“該說陸吾還是陸吾么……哪怕是真靈沉睡后幻化出的幼年狀態,牙口還是這么厲害。”
衛淵甩著自己被咬破的手掌,另一只手托著小老虎的頭。
九天玄女看著陸吾,隨意道:
“……我還以為,你會利用機會,對陸吾做些什么。”
衛淵把陸吾放下,道:“嗯?做些什么?”
“你是指得留下術式道法,類似于烙印之類的嗎?”
他笑道:“我所希望的,是堂堂正正地把陸吾擊敗,而不是用那樣是方式。”
“也只有這樣才能真的出一口氣。”
“否則心里不痛快。”
玄女皺眉:“奇怪的論斷……”
衛淵道:
“趨利避害是生靈,但是有時候偏要給自己找難題的才是人。”
“留下烙印,我討厭那種事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