禹笑地從容而安靜,像是俯瞰天下的猛虎,他就那么坐在地上,靠著墓碑,那柄曳影劍就斜放在身邊,眼睛明亮而安靜,哪怕一身樸素的衣服,浴血同樣有著一種沉靜而令人臣服的氣度,笑道:
“你既然會過來,那么就證明,你不會這樣做。”
西王母深深看了他一眼,道:“禹……你好自為之。”
她招了招手,淵不受控制地走過去。
而禹也讓他離開。
淵一步步離開,而禹靠著石碑,編好的黑發(fā)散落開來,把他面容遮住。
這懵懂的真靈回過頭來,望著靠坐著墓碑的男人,xiong膛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沸騰,他突然做出了這種幾乎空白的真靈所絕不會做的事情,開口喊道:“禹,你是禹對嗎?!”
禹垂下的頭猛地抬起。
在前面,那邊失去記憶的陶匠揮舞手掌,道:
“我聽到他們這樣叫你。”
“我們還會再見面吧?”
他大聲地道:“到時候,我的酒量會很好很好。”
“我們一起喝酒!”
禹怔住,他突然哈哈大笑道:
“放心,到時候,肯定把你喝趴下!”
淵重重揮了揮手,離去。
西王母沒有把他帶回昆侖,之前的行為是因為維持諸神的平和,也是為了讓那最年幼的天女出來,此刻禹王和陸吾神以傷換傷,關(guān)系變得僵硬地很,也就沒有再這樣做的必要。
而禹的意思是,希望她能夠遮掩淵的痕跡,最好能夠讓他的真靈短暫離開人間,淵低下頭,看著逐漸變得渺小遠去的人間風(fēng)景,深深地看著,然后他回過頭詢問西王母,道:“我會去哪里?”
西王母道:“會去哪里?不知道……”
“但是啊,人,你將要走的路會很難,相比起長生的苦,不斷輪回的痛苦會更加地劇烈綿長,可能一輩子都會留在對過去的遺憾和追悔之中,即便這樣,你也要去嗎?”
淵茫然,他想了想,問道:“還可以看到這樣的風(fēng)景嗎?”
西王母答道:“只要你想,你應(yīng)該會一直看到吧。”
懵懂著的真靈微笑起來,道:“那我就不會后悔吧。”
“能活著看到這些天,地,還有風(fēng)景,已經(jīng)很好了。”
西王母深深看了他一眼,道:
“很好,我會尊重你的選擇。”
“只是,我也很好奇,你以后會不會后悔。”
“應(yīng)該不會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