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怕是武安君,都會覺得遺憾啊……”
“他們本該是君臣。”
“是蒼老而威震天下的相父和少年便睥睨七國的霸主。”
武安君的劍直指著天下的版圖。
而他袖袍遮蔽的風雨之下,始皇帝將自由地成長起來。
“而不是在戰(zhàn)國那片黑色天空中,彼此交錯而過的星辰。”
最終武安君止步于hd,僅僅只是一墻之隔,大秦的戰(zhàn)神遠望著hd的城池,無可奈何地回撥馬頭,而在那里,少年始皇帝將會度過人生中最為黑暗的七年歲月……而他也將會不止一次地回憶起,在hd城外,其實曾有過大秦的黑龍旗飄搖不止。
白澤沉默,然后嘆息:“還好還好,還好他還有自己的母親。”
“母親?”
董越峰沉默了下。
白澤嘴角抽了抽道:“那,那母親不行的話,好友呢?”
老人回答:“燕趙十年血戰(zhàn)自這一年開始,而燕國同樣有質子,他們一并長大,因為彼此都有可能被趙人隨時ansha,反倒是難得能相互信任的好友……”
“他曾在年幼時聽過樂師擊筑高歌變徵之聲,非常喜歡。”
“曾經(jīng)在被子里藏了筑,說要做樂師。”
白澤感慨道:
“這相同處境,肯定同病相憐,又是兩小無猜,彼此性命托付的好友,至少還有好友,還有愛好,要不然也太慘了些。”
董越峰沉默,沒有回答,只是轉而道:
“他的一生,其實很苦啊。”
“我看很多書。”
“歷史總是這樣,處處都是遺憾,從不曾圓滿。”
轟然聲音中。
秦劍,玉斧轟然碰撞。
這一戰(zhàn),白起殘魂步步后退。
重要追擊的時候,面色突然嫣紅,而后變得煞白一片,襯托著眸子漆黑,眼底看著前方名將,眼底浮現(xiàn)煞氣,道:“……這,煞氣……”他眼前仿佛出現(xiàn)了尸山血海,出現(xiàn)了自其中步步走出的眼前之人。
肉體早已衰敗,但是曾經(jīng)以一己之力斬戮神州百五十年戰(zhàn)國一半死亡數(shù)目的戰(zhàn)績卻已經(jīng)被烙印在歷史,縱然不仁,縱然有傷天和,那種從尸山血海走出的堅韌意志卻早已經(jīng)不遜于神靈。
肉體會毀滅,意志長存。
擊敗影響強大肉體的,是凌駕于無數(shù)殺戮之上的魂魄和煞氣的侵蝕。
就在這個恍惚,白起的劍抬起:“你敗了。”
重沉默,他放聲大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