記憶畫面的最后,變成了猙獰著握著刀走來的章越,然后浮現(xiàn)出了無數(shù)的裂痕,每一個碎片里都是紅著眼睛的男人,畫面像是被打破的鏡子那樣碎開,消失不見,記憶畫面就此停止,衛(wèi)淵抬起手,下意識想到章越那三十多歲的樣子。
可是章越到現(xiàn)在,應(yīng)該只有二十八九歲。
是為了女兒渡陽氣續(xù)命,才看上去老了那么多。
那終究是修道人都望而卻步的邪法。
一般的道人都不敢碰,更不必說一個普通人,沒有誰敢冒險做那種事。
但是父親可以。
衛(wèi)淵低下頭,看著章小魚抬起頭看著自己,心中無言,收回手掌的時候,章小魚突然伸出手拉住他的袖口,抬起頭看著他,囁嚅著道:
“叔叔是要去打爸爸嗎……”
“爸爸他不是故意的,叔叔你不要打他好不好?!?/p>
衛(wèi)淵不知道說什么。
小女孩滿眼期盼看著他。
然后似乎知道了什么,手慢慢從他的袖口滑落下來,衛(wèi)淵深吸口氣,蹲下來,雙目直視著章小魚的眼睛,道:“小魚,你在這里等著,叔叔去把你的爸爸找回來,好不好?”
“真的?”
“嗯,我一定會把你爸爸找回來的?!?/p>
章小魚眼里亮了亮,然后低下頭從脖子上摘下來一個小小的吊墜,外面是個卡通角色,能夠打開,里面是一家三口的照片,放在衛(wèi)淵的掌心,道:“叔叔你一定要把爸爸找回來啊?!?/p>
“你就說小魚不生他的氣了,他一定會回來的?!?/p>
衛(wèi)淵把吊墜放在了口袋,然后微笑點了點頭,轉(zhuǎn)身出去。
撥通了周怡的號碼。
言簡意賅詢問道:
“如果人被迫發(fā)生妖變的話,行動組會怎么辦?”
周怡問道:“那個妖變的人,會對無辜群眾造成威脅嗎?”
“……齒銳,眉疏,目赤,面青,大概率是食人之相?!?/p>
周怡那邊只有沉默。
雖然早就猜得到是什么情況,衛(wèi)淵仍是心中無言。
邪道術(shù)士為人害人,章越為了女兒而不知不覺間被化作妖魔,章小魚還期盼著爸爸回來,而特別行動組為了大部分的普通人必須剪除妖魔,而他的立場又是什么?斬妖除魔,若是被害為妖魔,那斬是不斬?
許久后,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