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有想到,在這破廟之中居然還有一同避雨的人,先生若是不介意的話,不如來這里一同取暖。”
那青衫男子想了想,倒是沒有拒絕,起身過來。
落座下來,剛剛那仆人添柴燒湯,抬眸掃視青年的時候,卻看到后者也漫不經(jīng)心地看過來,老仆卻只覺得手腳一麻,心底寒意滋生,猛地低下頭來,只敢去收拾東西。
劉伯溫客氣詢問道:“還不知道先生姓名。”
青衫男子沉默了下,搖了搖頭,道:
“早已經(jīng)忘掉了過去,怎么樣也想不起來。”
“只是每每睡著,隱隱約約記得……似乎有很多人叫我淵。”
“人世茫茫,這個字和那些夢中的聲音,就是我所記得最后的錨點了。”
“老先生這樣叫我就可以了。”
“淵……”
劉伯溫贊嘆道:“淵渟岳峙,好名字。”
淵淡淡道:“當(dāng)不得這四個字,倒是老先生你這仆從,倒是深藏不露,我這些年在江湖上行走過,沒有幾個斂息的手段比得上這人,不知道暗地里做的是什么事情?”
老仆身軀僵硬了下。
他是被洪武大帝親衛(wèi)拉著說服了,暗中參與一支叫做錦衣衛(wèi),還沒有公開的鐵衛(wèi),專門負責(zé)監(jiān)督百官,洪武四年劉伯溫致仕還鄉(xiāng)之后,他就一直將劉伯溫的情況每個月寫信給皇城。
沒有想到,會被這路上偶遇的人一眼堪破。
劉伯溫怔了下,似乎完全沒有聽懂這一句話,只是隨意笑道:
“畢竟也是當(dāng)年從戰(zhàn)場上活下來的,多少有些本事。”
他喝了口熱水暖了暖身子,突然笑道:
“淵先生在這里,是專門等待劉某的嗎?”
劉璉一怔,旁邊的錦衣衛(wèi)同樣愣住,下意識握刀。
青衫男子道:“不錯。”
“你果然和他很像,很聰明。”
劉伯溫怔了下,問道:“他?”
淵看著他,沉默了下,輕聲道:“不知道為什么,我總覺得你很眼熟……我以前,以前似乎是見過一個和你很像的人,而且我記得,我和他很親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