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外是捧著將軍虎符,鎧甲,戰劍的韓談。
他跪倒在地,重重叩首道:
“王上召見,還請壯士領將軍虎符,以御諸侯聯軍?!?/p>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咸陽宮,哪怕不是服冕旒,威嚴繁瑣,但是在淵的眼中,仍舊毫無半點的王者氣概,曾經見識過這個世界上最為炙熱的大日和最為浩瀚的蒼穹,又怎么會再輕易被撼動心境?
淵聽了子嬰要自己在咸陽城中征調兵力,力康諸侯聯軍的要求,而后拒絕了。
子嬰不敢置信,淵回憶一路走來,百姓皆苦的模樣,反問道:
“殿下覺得,殿下之才比之于陛下如何?”
子嬰沉默了下,道:“遠不如矣?!?/p>
淵又問道:“那殿下看淵之才干,比之于王翦將軍如何?”
子嬰張了張口,安慰道:
“以寡人觀之,卿勇武之力,不遜王翦將軍?!?/p>
淵搖頭道:
“殿下你說錯了,單打獨斗,我沒有和王翦將軍比過,所以不知道,但是即便是我單打獨斗贏得了王翦將軍又如何?人的氣力有限,能斬十人,百人,又能如何,真正能左右天下大勢的,是頂尖的帥才和將才?!?/p>
“千軍易得一將難求。”
“那是萬人敵,乃至十萬人敵?!?/p>
“現在的情況,只有陛下復生,王翦將軍和武安君重聚麾下,方才可能鞭笞六國,重現大秦聲威,但是殿下遠不如陛下,而我也不過是一介匹夫,不通軍政,若是強爭,只會讓咸陽城的秦人父老隨我送死,我不愿也?!?/p>
子嬰面色煞白,坐倒在王座上。
淵仍舊一身布衣,道:
“我會獨自出城去見劉邦,爭取能保全關中父老和殿下一族,這,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?!?/p>
他轉身離去,子嬰似乎承受不住希望再度破滅的結局,重重一拍王座,發泄般怒喝道:“卿祖孫三代皆食秦祿,始皇帝更是對你不薄,卿忍心看到始皇帝所開創的大秦天下就此消亡?!”
“消亡?”
淵的腳步微頓,側眸看著那高居于王座上的子嬰,回答道:
“不,陛下的帝國不會消亡?!?/p>
子嬰怒道:“但是秦!秦就要亡了!”
“陛下所留下的帝國,是秦,但是不只是秦?!?/p>
鐵鷹銳士徹底轉過身來,逼視著秦王子嬰,他道:“天下哪里有不會滅亡的朝代?哪怕是那大周,也不過綿延了八百年天下,戰國之年,又還有誰尊崇那位所謂的周天子?”
“大秦,總有一日會亡的?!?/p>
子嬰被駭得說不出話。
淵一步步踏前,眉眼鋒利,緩聲道:“但是,那又如何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