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里不是。”
“我也想要去看看那里,最后看一眼。”
“可外頭陽光太刺眼,我這身子,也走不動了,我試過很多次,一直走不出這個院子。”
衛(wèi)淵道:“我攙著您。”
他出去了一會兒,在一家老店里找到一把黑布傘,走了回來,將傘撐開,然后一只手攙扶這老人,老人也用力起身,一下,兩下,豁然站起來,衛(wèi)淵安靜看著老人背后那一顆老樹,收回左手,從腰間拔出戚家軍兵魂寄托的斷劍,當做匕首一樣反手握著,斬過一段細細的樹枝。
樹枝晃了晃。
衛(wèi)淵將斷劍收回,攙扶著老人往前走。
推開門。
老人在衛(wèi)淵攙扶下走了幾步,站定了,感慨道:“好久沒能走出來了,陽光還是有點毒,不過還好,我還以為我走不動,沒想到還能走得這么快,看來是在那小地方待得太久了。”
衛(wèi)淵支撐著傘,看了看天空。
今天是陰天,淺灰色的烏云壓得很低,看不到太陽。
他微微回頭,背后老槐樹下,木椅之上,老人閉著眼睛。
呼吸已經(jīng)停止了很久,或許是幾天,或許是幾個月,或許幾年。
回憶老人之前說的話,說他很久都沒有走出這個院子,以及還有臥虎腰牌在身,衛(wèi)淵一進門就知道了老人的狀態(tài),所以那一杯茶他并沒有喝。
他看著那老人背影。
執(zhí)念不滅,魂之不散,困于方寸,名為地縛。
但是束縛住魂靈的,究竟是地,還是心中不肯放下的事情?
老人越走越輕松,越走越快。
像是拋下了什么累贅。
衛(wèi)淵左手背負輕撫琴匣,右手撐傘,邁步走出。
園中有木,名為困,木下有鬼,當為槐。
槐樹下,一個模糊的影子,穿著古代的服飾,袖口有槐先生三個字的刺繡,朝著衛(wèi)淵微微行禮。
吱呀——
木門無風而動,緩緩閉合,將老人的尸體和故事,都封鎖在這小小的四合院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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