襄陽,東郊。
諸葛亮面沉似水,看著遠處軍容整肅的荊州兵馬,雙手下意識握成了拳頭,狠狠的砸在輕車欄桿之上。在他旁邊,劉備倒是顯得非常平靜,絲毫沒有顯露出慌亂之色,而是指揮兵馬,緩緩撤退。
這支荊州軍,出現(xiàn)的很突然。
而統(tǒng)兵的將領,赫然正是有荊州陵柢御曹軍,是何時返回襄陽?至少在此之前,劉備沒有聽到任何消息,說明襄陽方面早有準備。
“此,必為蒯異度之謀。”
諸葛亮手特羽扇,眸光閃閃。
劉備卻苦笑一聲道:“機伯先生,危矣!”
兩人的經(jīng)歷、性格不同,所以考慮的事情也就不一樣。
諸葛亮想的是如何應對這突然發(fā)生的變故;而劉備更多的,則是為襄陽城中的伊籍而擔心。
文聘在這里,伊籍必然有危險。
而襄陽城之中,必然也有不為人知的變化,讓劉備憂心忡忡。
“玄德公,請來說話。”
文聘并沒有立刻發(fā)動攻擊,而是嚴陣以待,監(jiān)視劉備的動向。片刻后,他催馬上前,橫槍于馬土,搭手叫喊。
“哥哥,我陪你前去。”
從北門趕來的張飛,連忙自告奮勇。
但劉備卻擺了擺手,溫雅而笑道:“仲業(yè)乃至誠君子,斷然不會行偷襲之事,翼德休要多事。”
說罷,他催馬行到了陣前,拱手道:“仲業(yè),有何見教。”
文聘目光極為復雜的凝視這劉備,半晌后輕輕一嘆,“玄德公,襄陽非久留之地,還是趕快離開吧。夫人有異度和子柔先生相助,更暗中與曹操聯(lián)絡,將曹朋請來襄陽,決意歸附朝廷。
此非玄德公可謀!
今日聘念往昔情分,不會追擊;但少主一旦繼位,必將謀取樊城。到時候,你我沙場相見,各為其主,無需容情。”
文聘是道地的南陽郡人,就出生在宛縣。
他對劉備頗為敬重,此前也有往來。當荊襄世族與山陽舊部沖突的時候,文聘處于中立的態(tài)度。而后劉備和蔡氏的沖突,文聘雖心向劉琮,可是卻從沒有為難劉備,反而多有照顧。
可現(xiàn)在,他們已成為敵人。
劉備很清楚,文聘能做到這一點,已經(jīng)是仁至義盡。
他也曾有意招攬文聘,可惜卻不得成功。劉備當時寄人籬下,而文聘已經(jīng)是劉表手下的頭號大將,執(zhí)掌步騎,甚為倚重。文聘又是土生土長的荊州人士,自然心向荊襄。雖說對劉備很尊敬,卻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前程,而去投奔劉備。要知道,劉備至今連個容身之處都沒有,如何能令文聘臣服?他不是關羽張飛這樣的老臣子,拖家?guī)Э冢茈y輕易改換門庭。
劉備心中不免有一絲黯然,但也知道,事不可違。
于是,在馬土一拱手,“仲業(yè)今日之情,備牢記在心,早晚必報。
“快走吧!”
文聘強笑一聲,“若曹朋和夫人達成了約定,玄德公必有危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