蒯良滿面春風(fēng),笑呵呵拉著蒯正坐下。
寒暄幾句后,蒯良突然開口問道:“伯平,我聽人說,你當(dāng)年在棘陽,曾與曹氏一家交好嗎?”
蒯正,心里不由得一咯噔。都過了這么多年,還要翻舊賬嗎?
江夏黃氏已經(jīng)衰頑,似乎沒有必要,再追究自己吧。
蒯正猶豫了一下,輕聲道:“侄兒那時(shí)候年輕氣盛,不曉得事。為一庶民而與黃氏交惡,實(shí)為不智之舉。侄兒這些年來,常暗自反省”亦深感后悔。此事………侄兒已向宗房交代”還請叔父恕罪。”
看著蒯正那蒼白如紙的面容,還有眼眸中的懼色。
蒯良卻不由得一陣懊悔。
當(dāng)年的事情,不是你錯(cuò)了,而是我們錯(cuò)了,誰又能想到,昔年的小子,而今竟是朝廷欽封的南陽太守?看起來,蒯正這些年來過的極不如意。也不知,他當(dāng)年怎來的勇氣,為曹朋討公道。
“伯平,昔年之事”是非難辨。
與家族而言,黃祖氣焰囂張,甚得州牧所寵信。我蒯氏雖定居荊襄累世,也不得不避其鋒芒。我也知道,這些年來,想必你也受了不少的苦處和委屈。不過,不管怎樣”你都是家族子弟。而今家族有重任與你,還希望你能忘記過往的不快,盡心竭力……我可以保證,會(huì)給你一個(gè)公道。”
言下之意,無非是告訴到正”我會(huì)為你報(bào)仇。
說著話,蒯良突然擊掌,就見蒯弗手捧一個(gè)錦匣,走進(jìn)書房。
“這是為叔,給你的第一個(gè)公道。”
“啊?”
蒯正愕然抬頭,看著蒯良,有些不知如何是好。
蒯弗上前把錦匣放在蒯正身邊的桌案上,蒯正猶豫了一下,伸出手來,將那錦匣慢慢開啟……
驀地,他瞳孔放大”臉色更加蒼白。
一股血腥氣,撲面面來。
只見那錦匣中擺放著一顆人頭。臉上的血污,還未干涸,顯然是剛被人殺掉。
再仔細(xì)辨認(rèn),蒯正一下子認(rèn)出來,這人頭赫然是那位宗房子的愛妾,也就是鄧才的妹妹。
這,究竟是怎么回事?
他扭頭向蒯良看去,卻見蒯良神色平靜,好似古井不波。
“賤婦長舌,壞我族中法度,竟使德生迫害族人,實(shí)罪該萬死。”
蒯良看都沒有看那錦匣一眼,沉聲道:“至于德生,你伯父已派人將其召回,并決議罷去他夫夷長之職,讓他回家潛心思過。這也算是給你的第二個(gè)公道,不知伯平心下以為如何呢?”德生,也就是那位宗房子。
蒯正懵了!但他心下卻很清楚,蒯良既然做到了這一步,若他拒絕,那么下場恐怕比那宗房子好不到哪兒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