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在亭中坐下,胡班帶著家人,呈上了菜肴,并在壚上溫酒。
胡班擺手,示意家人全都退下。
而后,他在土壚后坐定,專心溫酒。
“一轉眼,已三年有余了!”
濮陽閨突然開口“我當初心灰意冷,耐不住叔孫之請,最后一起來到這邊荒之地。如今,邊荒已成東海明珠,海西更是前景廣闊。我曾想,此生埋骨于此,不成想還有回家之時。”
朝廷傳來詔令,命濮陽閨返回許都,任太學五經博士。
鄧稷心里一咯噔,也不禁生出了幾分感慨。
“閨公,稷有今日,得公之助頗多,且敬閨公一爵。”
濮陽閨,欣然受之。
兩人飲下一爵酒,濮陽閨道:“叔別似有心事?”
“哦,哪有。”
“呵呵,我與叔剁相交三年有余,你心里之事,我亦能猜出一二。其實,我今日來,也是受人之托,前來與叔孫交心。”
鄧稷一怔,“受何人所托?”
“公苗接伊蘆長,臨行前與我言,希望叔孫你留下。”
鄧稷面頰一抽搐,抬頭向濮陽閨看去。
“子山不日將至海西,到時候叔孫欲何去何從?”
“這個……”
“我知叔孫心意,東海劉備反叛,叔別欲借此機會留下”可你莫忘了,子山乃阿福所薦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鄧稷低下頭,有些不知該如何說起。
濮陽閨抿了一口酒,呼出一口濁氣“公苗認為,叔剁你應該留下。
可我卻不這么看……”我讀了一輩子書,性子有些倔強,但并非是看不清時局的人。叔孫你留下來,又能有多大作為?說句不好聽的,海西發展到現在,已經差不多是極致。若來年誰南椎行屯田,則海西的位置,勢必會降低。當然,叔孫你是屯田都尉,可以繼續執掌淮南屯田之事。可問題是”叔剁,我問你一句心里話,你覺得你比呂布,能強上許多嗎?”
鄧稷激靈靈一個寒蟬,看向濮陽閨。
“閨公此話何意?”
“沒錯,海西是你一手推行屯田,更是你一手營建起來。
可率土之濱,莫非王土。你把海西治理的再好,那也是朝廷治下。朝廷調你離開,你卻不愿離開,莫非懷了貳心不成?叔孫,你若是覺得你比呂布還厲害,但留下來,也無甚大礙。”
這一席話,說的很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