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西,塔樓。
鄧稷把身上的袍子,用力緊了緊,站在窗口,鳥暇夜幕中的海西縣城。
西校場的燈火星星點盧”從校場傳來的刁斗聲,梆梆梆,已過了三更時分。整個海西縣,都顯得很寂靜。隱隱約約,能聽到從塔樓下走過一隊巡兵”整齊的步伐,透出一股威武之氣。
整個海西縣,共八百兵馬。
其中,包括了二百巡兵,一百執法隊,三百屯田兵”以及二百水軍。
由于海西縣封鎖了東海私鹽通路,以至于私鹽販子們,只能另尋其他途徑。這也包括了從海上通路”就是從朐山裝船,沿海路運送。東漢末年的海船還算不得太強大”只能沿近海航行。從郁洲山截獲下來的八艘海船,足以封鎖海上通路。周倉以郁洲山海島為基地,將朐山至海西的海路,完全封鎖起來。兩艘海船一隊,輪流出擊,如今已漸漸有了幾分水軍氣象。
不過,這二百水軍,并不為人知……
這也是曹朋離開海西之前,千叮嚀萬囑咐的結果。
甚至包括郁洲山海島,也是秘密占領。那里現在是一片荒島,甚至連東海郡都不清楚狀況。
“老爺,很晚了!”
胡班從樓下走上來,在鄧稷身后站定。
“夫人派人催促,說是請老爺早點回去。”
鄧稷驀地警醒,扭頭問道:“信使,可曾派出?”
“濮陽先生已派人前往海陵,估計這個時候,應該已抵達射陽,最遲天亮時分,公子便可收到消息。”
“阿福臨行之前,曾與我說過:木秀于林,風必推之。
當時我還不是很在意,可現在看來……海西縣吞下三萬海民,其聲勢已經駭人。今年秋收,我不應該大肆宣揚。百萬抖存糧,雖說令海西糧價跌至每升三十錢,卻招來了他人眼紅。”
“可是,海西百姓對老爺卻是感激萬分。”
鄧稷苦澀一笑,輕聲道:“我打壓糧價,他們固然感激;可我若為他們找來戰事,他們還會感激嗎?六千兵馬“……,呂溫侯此次對海西,看樣子是勢在必得。一場惡戰,怕在所難免。”
明班沒有接話。
事實上,秋季豐收,也怪不得鄧稷張揚。
百萬抖的存糧,不僅僅是讓鄧稷有些忘乎所以,甚至包括濮陽國在內的許多人,也為之興奮。
唯有一人,當時曾阻止鄧稷打壓糧價。
理由很簡單:海西縣糧價每升七十錢,看似很高,實際上相比其他地方,已經算是很低了!諸如同樣豐收的許都,如今糧價也是在每升一百一十錢,而下郊等地,糧價高達三百錢。
以七十錢的價格,穩定海西,目前剛好合適。
如果再壓低糧價的話,勢必會造成他人對海西縣的窺視……
只可惜,這樣一個建議,在當時被許多人所忽視。為此,主落戴乾甚至與那人激烈的爭吵。而鄧稷當時雖然沒有發言,可是從態度上來看,無疑是站在戴乾一邊,最終還是打壓了糧價。
也許,那個人可以為老爺解憂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