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校畢業時,曹朋在書攤上買了一本南懷瑾先生的《論語別裁》。一開始只是讀著有趣,后來發現,每一次讀罷,便會有一點感悟。為此,他翻爛了三本論語別裁,對立面的內容,印象深刻。東漢末年,書籍并不發達。雕版印刷還沒有出現,更不要說是活字印刷術……
許多人讀書,靠的是拓本。
如那些士大夫家中,會珍藏孤本,大都是一卷卷沉甸甸的竹簡。
很多人可能是讀了《詩》,卻看不到《論》。學過了《春秋》,卻不知從何處找《尚書》。
雖然有人專門注書,但也都是在小范圍內流傳。
比如大家都知道,一代經學大師鄭玄,注過《漢書》,注過《尚書》,但又有幾個人,能夠閱讀?書籍被壟斷者士大夫手中,信息的極端落后,也就造成了很多時候,人們讀書,甚至于鉆研,只能片面的進行。好像曹朋這種經歷過信息baozha時代的重生者,他的感官,絕非這個時代的人可以明白。
曹朋在談《論》的時候,可以引經據典的說出一些《春秋》《尚書》的內容。
但濮陽闿卻沒有這樣的條件……
與其說他是被曹朋的論點所擊敗,倒不如說,他輸給了一個知識baozha時代的重生者……
所以,濮陽闿這種心情,曹朋無法體會。
他剛要開口喊住濮陽闿,卻被一只蒼白的大手攔住。
“姐夫?哦,鄧海西。”
“呸,學得哪門子毛病?”
鄧稷有點臉發燙,惡狠狠的說道。
如果說,此前他對曹朋那些奇思妙想,以及他對時局的把握而有些看重的話,也僅止于此。
事實上,鄧稷并不看重曹朋的學問。
一個十四歲的少年,再聰明又能聰明到哪兒去呢?
學問,可不是憑著聰明就能得來。而剛才,從曹朋一番話中,鄧稷也感受到了深深的挫敗感。好在是濮陽闿坐在那里如果剛才是鄧稷坐在那,估計這會兒比濮陽闿,強不了多少。
曹朋對他改換了稱呼,讓他感覺很不適應。
“濮陽先生說,需偱禮法。”
鄧稷露出苦澀笑容,揉了揉曹朋的腦袋,輕聲道:“阿福,你不需要去聽他人言語,做自己就好。”
能說出這番話來的人,又何需在意別人的言辭?
換句話說,曹朋今天能說出這些話來,已經有了和那些名士叫板的資本。這就是實力你沒實力,就叫不知禮法,肆意妄為;你有實力,那就是清俊通脫,風流自賞,乃真性情……
反正好壞都是一張嘴。
你有真才實學,那怎么都是好;如果沒本事,那就要倒霉。
至少鄧稷這一會兒,可不敢自詡什么‘鄧海西’。從別人嘴巴里說出來還好,從曹朋口中出來,鄧稷覺得臉發燙
“濮陽先生怎么了?”
“呃……沒事,可能是一下子被你嚇到了。明天就沒事了”
被嚇到的何止是濮陽闿,鄧稷同樣也有些受打擊。
“阿福,夜了,早點歇息吧”
“好吧,那我去睡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