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漢二話不說,立刻跑過去,翻身上馬。不過,跨坐馬上,他猶豫了一下,扭頭對虬髯大漢道:“老周,看著戰場的狀況,老曹他們應該沒走太遠。咱們想辦法領著官軍繞一圈,給他們一些逃命的時間吧。這樣,我和左丘帶幾個人往北,你帶幾個人往東,咱們把官軍分散開來……甩脫了官軍之后,咱們就在老君觀里集合。如果天黑時我沒回來,你就趕回復陽。”
“渠帥……”
“休得贅言,咱們分頭行事。”
大漢說完,帶著十幾個人,朝棘陽方向縱馬疾馳。
虬髯大漢猶豫了一下,撥轉馬頭道:“弟兄們,咱們走”
一伙人在大雨中,兵分兩路,很快便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……大約一盞茶后,一隊騎軍出現在戰場外。
為首之人,赫然正是陳就。
他在九女城大營中得到了消息,便立刻點齊人馬,趕奔過來。
從大營里抽調出一曲騎軍,足足三百余人。按道理說,一曲當在五百人上下,可騎軍的性質,和步軍又不相同。且不說荊州治下本就缺少馬匹,就算是不缺,九女城大營也不可能承受太多騎軍。畢竟,這騎軍的花費實在是太過驚人,能湊足三百騎軍,對九女城大營而言,已算是極限。
陳就的臉色陰沉,看著戰場里的尸體,眼中閃過一抹怒焰。
“絕不能放過這些賊人,忒張狂……如若傳揚出去,豈不讓他人笑我荊襄無人嗎?”
說句心里話,陳就并不想勞神追殺。可他知道,這曹汲一家是黃射勢在必得的人。雖然到現在,他也不清楚黃射為什么會對這一家人懷有深仇大恨。可端人家的飯碗,他就必須為人家效力。曹汲一家,似乎也沒什么出奇之處。只聽說那曹朋得鹿門山龐德公看重,有意收為弟子。但又能怎樣?他鹿門山難不成還會為了這么一個小小的曹朋,與江夏黃氏反目?
陳就表示,沒有任何壓力
現在的情況是,黃射對曹家和鄧稷是必除之而后快。
陳就如果連這個都無法做到,以后別想在江夏立足了……所以,他親自帶隊前來,誓要將曹家誅殺。
“給我追,不殺掉這些賊子,難消我心頭之恨”
陳就咬牙切齒,在大雨中,厲聲咆哮。天邊,傳來一陣悶雷聲,雨似乎越來越大,厚重的云層中,醞釀著雷電之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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鳳凰嶺下的道觀,又名老君觀。
它坐落在一處偏僻峪谷邊緣,地勢相對較高。站在道觀中,可以鳥瞰大路,視野非常清晰。
但道觀的香火并不好。
特別是在黃巾起義時,由于老君觀曾作為黃巾軍的一處落腳點,遭受了官軍的掃蕩。如今,道觀早已破敗,山墻倒塌,幾乎成了一座廢墟。不過,雖然破敗,遮風避雨還可以堪堪做到。
曹朋一家在老君觀里,和鄧巨業洪娘子匯合。
洪娘子拉著張氏和曹楠的手,忍不住好一陣子的哭訴。
“他嬸子,可苦了你”
洪娘子和鄧巨業,把老君觀的大雄寶殿打掃的很干凈,還找來了厚厚的枯草,作為床榻。
有道是,三個女人一出戲。
洪娘子、張氏和曹楠坐在一處,這話嘮子一打開,可就再也收不住了。特別是張氏和曹楠,這些日子來擔驚受怕,精神已處于一個極限。別看她們表面上看去很堅強,可實際上,快承受不住了。特別是親眼目睹了一場聲勢雖不算浩大,但卻極為慘烈的殺戮之后,兩個女人的神經,都快要崩潰了。如今坐在干爽的草垛子上,聽到熟悉的聲音,忍不住放聲大哭。
一會兒哭,一會兒笑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