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打算裝睡的——在羅澹第叁次喊她之前。
“小姐。”
“蘇小姐?”
“蘇南煜!”
“……”
叫什么叫,她沒死呢。
剛關(guān)燈叁分鐘。
她深呼吸,“先生,有什么事嗎?”
身旁不遠處,羅澹呼吸一滯,逐漸平穩(wěn)下來,意識到剛剛的失態(tài),他輕聲:“抱歉,請你幫忙開燈。”
“……怕黑?”
不應(yīng)該吧,真怕鬼敲門他能干那么多虧心事?
她心里嘀咕著,按下開關(guān)。
“我有夜盲癥,晚上會有些不舒服。”
羅澹嗓音低沉,聽不出語氣。
這下輪到她覺得抱歉了。
其實昨晚羅澹留了兩盞夜燈,她一時順手,沒想太多。
鬼使神差的,她悄悄把手伸進羅澹的被子里——對,他讓人加了床被子——摸索著勾住他的手指尖。
“我記住了,以后給你留燈。”
奇怪的是,羅澹沒有甩開她或者出言警告。
可能真嚇著了吧。
……
羅澹難得做了個噩夢。
他平時幾乎不做夢,偶爾有一兩次,是開會聽報告,和他的生活一樣平淡。
他的脖子被一條蛇死死纏住,蛇吐著信子,張著大口朝他耀武揚威,蛇尾抽打在他身上留下血紅的印記。
他很平靜,人活著總要死,或那蛇僥幸把他放過了,他命不該絕,都無所謂。
他想仔細瞧瞧這條要他命的蛇,正在這時,蛇忽然從他身上扭動著爬離,爬到他腳下,“嘭”的一陣白眼過后,變成個赤腳的少女,他看不清少女的臉。
“你來找我尋仇?”他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