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來救羅澹,占據了道德上風,干脆演都不演,把屬于“蘇南煜”的性格不加掩飾地暴露給對方。
體力恢復,她把火堆熄滅,鐵絲洗凈收好,繼續背著羅澹走。
直到太陽落山,她憑借野外生存經驗找到了一處山洞。
“今晚睡這兒,輪流守夜。”
“安全嗎?”
“真安全我守哪門子夜?!?/p>
“嗷嗚——”
兩人同時閉嘴,側耳分辨遠處野獸的呼號。
半晌,羅澹率先詢問,“山里……有狼?”
“很正常吧,怎么,你害怕?”
羅澹不假思索,“誰會不怕隨時能要人命的野獸?”
她懶懶散散地倚著石堆一躺,脫下的運動鞋擺在一邊,40碼的雙腳壓在羅澹小腹上。
“我不怕哦?!?/p>
沒有嘲諷,也沒有炫耀,她平靜地陳述事實。
羅澹忽然想起那一晚,助理緊急向他匯報,會所地下安置的狼王橫死,死狀凄慘,他鎖定嫌疑人、高價購買情報。
在那之后,他懷著復雜的情緒和目的——占比最高的,是想通過狼王的死狀判斷她的實力——親自前往查看。
“真是一場精彩的搏斗,將暴力美學展現得淋漓盡致,羅總,您看,她沒有一刀是多余的,我甚至能從傷痕上判斷出她進攻的路徑?!?/p>
他請來的專家贊嘆不已。
持刀屠殺訓練有素的狼王尚不在話下,何況山里的野狼。
在與“文明”背道而馳的方向上,她是絕對掌控者。
“上半夜我守,凌晨一點叫醒你,之后你來,我補個覺。”
鑒于羅澹的運動量僅限于扒在她背上,而她明早需要負重越野,她做出安排。
所謂守夜,就是留只眼睛預防突發情況,山里不確定性強,什么蛇蟲鼠蟻、飛禽走獸、自然災害,都難說。
她包里有止痛藥和消炎藥,分別拿出一粒喂給羅澹,這些藥物或多或少有促進睡眠的作用,否則以某人的矯情做派,大概要徹夜難眠。
山里晝夜溫差大,她撿了一大堆石頭,圍成簡易的圓盤形凹槽,攏了堆樹枝點燃生火,四周被她薅得只剩沙子泥土石頭,倒不用擔心把山引著。
樹枝沒經過事先處理,被火燒得噼里啪啦地響,還冒煙,但起碼暖和些。
她一開始坐得稍遠,后來覺得身上冷,干脆挪到羅澹身邊摟著他。
何苦要遭這個罪。
她本可以躺在柔軟的床墊上睡到天昏地暗。
因為代價。
“代價”是她對世界最早的認知,不同于現代用語中偏負面的含義,更像是購買、交換、以物易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