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思索著,大致有了兩套方案。
克努特把他綁在山里,而非直接殺了他,必然有要從他身上得到的東西,大概率是那塊地,通過談判化解危機是上策。
此外,被綁到山里的只有他一人,但車上同行的有司機和小安,車上裝配有gps定位系統和實時監控,如果司機和小安生還,或者相關負責人察覺到異常,他生還的機會就能大大增加,他只需拖延時間。
克努特察覺到他醒了,從便攜馬扎上站起來,踩著漆黑的皮靴走到他面前。
“羅,別來無恙。”
他稍稍抬眼,道:“繞彎子不是你的性格,克努特,說說看,你們想要什么,我來告訴你們哪些是我能許諾的,我認為我們可以談判。”
克努特一腳踩在他的左邊小腿上——鉆心的痛感席卷全身,他猝不及防地悶哼出聲——這就是他不愿跟東歐人打交道的原因,蠻橫粗魯,毫無博弈的美感,只會采用野獸般的手段達到目的。
克努特咧嘴一笑。
“羅,你在我們維拉幫派已經失去了誠信,你,什么也不用做,作為人質,乖乖等待你的小女友拿那東西來換就夠了。”
“誰?”
他猛地一掙,繩索勒得更緊,但他顧不得那些,“你們做了什么?”
這下不只是克努特,在克努特身后的眾人哄笑起來,他們也許聽不懂羅澹說了什么,可他狼狽滑稽的模樣,讓他們這些在臨淮東躲西藏暗中窺伺許久、吃夠了苦頭的人充滿報復的快感。
克努特彎下腰,拍了拍他的臉,“你的小女友,你們昨天還在一起約會。兩個小時前,我的人和她通電話,讓她把你的金薔薇印信帶來。”
“她拒絕了。”
是他自亂陣腳。
他竟然擔心起蘇南煜的安全。
她體術高超,在臨淮有夏初然守著,隨時能從江寧調來軍隊,沒人比她更安全。
克努特的人和她通過電話了,那么,她已經得知他被抓的事。
她會怎么做?
羅澹少有的,大腦一片空白。
她會通知他的人想辦法?會帶人來救他?亦或者當做壓根沒接起過這樣一通電話。
他無法預料。
但他清楚,他絕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,否則等待他的只有徹底的背叛,他能依靠的僅有他自己。
他在八歲的時候就知道了。
bangjia對他來說并不稀罕,八歲那年,他曾被幾個楞頭工人敲暈,帶進了廢棄的流水線加工廠。
當時臨淮經濟下行,大幅度的裁員導致的下崗潮波及無數家庭,在那些人的恨意下,首當其沖的是更加鋪張奢靡的羅家。
工人說,他們要找他父母要一千萬,到手了就放他走,他們不想sharen惹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