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條,這條,還有這條。”
聽她敲定了,蘇南瑾自覺過來付錢。
柜臺前的導購小哥笑笑,“妹妹真有福氣,你這——”
導購小哥頓住,望著她中學生的臉,怎么也說不出“男朋友”這叁個字來。
“這是我哥啦!”
“哥哥,哥哥好,有哥哥疼最幸福了。”導購忙道。
她順手往蘇南瑾手腕上也套了一個。
順便湊近看了眼支付頁面,“不便宜呢。”
蘇南瑾被她的語氣逗笑,“商場收購方案還是你定的,自家產業有什么劃算不劃算。”
“也是。”
正說著,清脆的碎裂聲在耳邊炸開,她瞬間握緊后腰上的槍柄。
蘇南瑾沒有其他動作,懶懶散散地站在那兒,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,示意她看過去。
女人捂著被玉鐲碎片割傷的手腕,跌坐在地上,呆滯地看著身旁的男人,失聲痛哭。
責備、辱罵,紛沓而至。
當然,女人也沒白白受氣,她哭夠了,站起來拍拍屁股,猛推男人一把,正面對罵起來。
“王八蛋,我伺候你跟你老娘這么些年,自己一個人把元寶兒養大,好不容易回趟家陪我過節,不就打了個鐲子嗎,你就往龜殼兒里一躲當縮頭王八,是不是個男人!”
原本商場中幸福和睦的假象,在剎那間分崩離析。
她驀然發現男人們推車抱孩子的動作都是如此僵硬生澀,女人們則毫無知覺地在美夢中沉浸。
大概他們把砝碼粘在了托盤下,不然怎么會管一頭重一頭輕叫公平。
“哥,你想讓我看什么?”
她拉住他的袖子,輕聲問。
“小煜看到什么,就是什么,不要問哥哥。”
她看到什么了?
今天所有崗位給女員工放了假,男員工頂上拿了叁倍工資。
一家叁口逛商場,男人讓女人盡情消費,買了全家的日用口糧。
她要過節,蘇南瑾就陪她過節,留媚姐姐一個人在會里忙得焦頭爛額,也不知道能不能抽出空,簽收那束她代替蘇南瑾訂的花。
她想一拳把世界砸個稀巴爛。
爛透了。
蘇南瑾挽起她的胳膊,“走吧,我們去吃你喜歡的銅鍋涮肉,今天降溫,正合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