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下行動方案,蘇南煜稍稍不情愿地來了室內靶場,算是臨陣磨槍。
燈亮著。
她一瞧,好嘛,季桐已經在了,小姑娘雙手舉槍,眼神堅定,目視前方,正氣凜然,仿佛面對什么十惡不赦的歹人,準備替天行道。
來都來了,她自然少不了幾句關心。
“實戰課上的怎么樣?”
季桐一動未動,連余光都沒分出半點給她,扣動扳機,咬牙切齒,語氣不善。
“我要、親手、殺了他!”
“十環。”
電子播報音響起,嚇了她一跳。
蘇南煜湊上去,“顧澤下狠手了?讓我瞧瞧,都哪兒受傷了,嚴不嚴重,要不要找醫生來看看?”
“別碰我!”
季桐應激似的躲閃開,狠狠跺腳,“蘇南煜,你什么眼光,談的什么玩意,這種、這種人,他就應該——”
估摸是覺得話太臟說不出口,季桐又狠狠一踩地面泄憤。
蘇南煜真沒想到,她的這張方子,“藥效”這么強烈,愣是把季桐搞成一副塌房后脫粉回踩的樣子來。
她斟酌片刻,道:“需要我替你收拾他嗎?”
“不用!我才不是仗勢欺人狐假虎威的人,我要堂堂正正和他對決!”
季桐叉腰,對她指指點點,眉宇間頗為認真,“蘇南煜,這人肯定會家暴,說話還惡毒,你分不分手,不分我開叉車叉你跑。”
“要不你還是尊重他人命運讓我倆鎖死吧。”
……
不怪季桐。
每個學員離開訓練營前,都會和顧澤進行一場體術對戰,意在敲打敲打,免得自大到以為自己天下無敵。對此,學員們無一不是印象深刻,有的甚至恨之入骨,視為畢生之恥。
她蘇南煜自然不例外。
當然,她不用等到畢業,她在訓練營每天都有顧澤當一對一陪練,身體接觸最多的一是空氣,二就是訓練室又硬又厚的體操墊。
起先是水泥地來著,沒幾天蘇南瑾看她實在摔的太慘,每天鼻青臉腫,干脆批了條子給每間訓練室鋪了體操墊。
當時她是個小孩,顧澤是個剛成年的大小伙子,有的是力氣和手段,她戰斗失利,被拎著摔來摔去都是常態,只要逃過一回,她就還敢捏著拳頭往上沖。
問題是,顧澤當初不是如今她看到的這個樣子,他說話難聽的要死,雖說是有蘇南瑾的授意在,但憑她對顧澤的了解,說是本色出演也不為過。
本來被摔了就煩。
她記憶猶新的經典語錄有——
“打成這樣也別叫我了,我給你牽條薩摩耶過來,你先贏了它吧。”
“不爬起來等什么,要不要給你鋪個電熱毯在原地睡一覺?”
“年紀小算什么借口,怎么,敵人跟你對陣還會先返老還童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