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為了譬如報仇什么的,她想活,她想活著,她必須活著。
再然后呢?
她開始謀劃,怎樣增加生還的可能,怎樣爬起來宰了這些人,她評估自己的身體狀態,她尋找方寸天地里最合適的武器。
對,這是對的,她很理智。
她看著她用目光測距、她能活動的身體部位越來越多,她像真正的捕獵者那樣,舍得下餌,有耐心,效用最大化,一擊制勝。
她殺了人,一個又一個。
她宣泄自己的憤怒——傷害她一毫一厘,都要拿命來償還,沒有哪個能死得體面,面目全非、開膛破肚,慘叫不絕于耳。
結局呢?
直接傷害她的人當場被殺,間接主導的人長埋地底。
到此結束。
結束?
“沒有結束吧?!?/p>
她走進鐵籠,長筒軍靴一根一根踩上白骨,發出令人牙酸的“咯吱”聲,直到從受力點崩裂開,斷了,碎了。
“如果真的結束了,她——不,我,我為什么還會恨呢?”
“我的恨意究竟指向誰!”
能死的都死干凈了,她也曾經將一切掩埋得毫無痕跡。
好像任何一個優秀的、堪為表率的女人,都該就此向前,仿佛遭狗咬了一口已然痊愈似的。
她不夠強?
可是她做到極限了。
她想不開?
這也不受她控制。
她應該遭受審判,她應該被指控懦弱,因為她始終沒有向前走,或許她嘗試了,但她依舊沒有向前走。
為什么會這樣。
究竟朝哪里走才算是向前。
為什么感到痛苦的是她,被指責的也是她。
為什么指責她的是她自己。
“我不需要是一個……固定的樣子。”
“我是人類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