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到舌尖又哽住。他發現,他甚至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你。
那個連名字都不曾留下、卻住在他夢里的人。
他嘴唇顫動,最終只能吐出一句幾乎被風吹散的話:
“……是你……真的……是你嗎……”
你眼神一軟,緩緩點頭,像是終于,走完了那一年四季萬水千山,只為此刻。
他站在你面前,雙眼泛著難掩的顫動,那種撼動并不是來自重逢的驚喜,而是來自撕裂后再縫合的疼痛,一絲不茍地縫、針針穿心,只為此刻這一問。
他嗓音極輕,像怕問出口就會驚走了什么:
“……你的名字……”
他像個在風中站了太久的囚人,終于從夢里醒來,第一時間尋找那唯一的依憑。
那夜分開太匆忙,你什么都沒說——
你的血流干了,你的唇都咬破了,卻仍舊沒有說出你的名字。
那時你不是不想說,而是不敢。
因為你怕,自己死在那一夜,記住名字會害了他。
可現在,他終于開口問了。
那一聲問語,像是從塵封的地宮里翻出的一枚骨針,生銹、斑駁,卻直刺你心中最深處的那條線。
你看著他,眼中水光盈動,卻不是過去那種怯懦的閃避,而是正面迎上。
你挺直背脊,雙唇輕啟,那聲音依舊虛弱,卻鏗鏘無比:
“小……不,我叫溫珉?!?/p>
你頓了頓,目光鎖住他,像是在斷定某種命運的契印,低低地補上一句:
“愿為你,赴死無悔的那個人?!?/p>
昭璃怔怔地站著,像是每一根神經都繃緊到了極限,在你聲音落下的那一刻,突然全部斷線。那一句“溫珉”,像是穿過重重戰火、血濺泥濘、斷崖邊緣奔來的呼喚,一刀一劍斬斷了他過去的夢魘,也一寸寸將他拖回現實。
──你有名字了。
──你把它說出來了。
他的心跳幾乎撐破xiong腔,喉嚨像被濃鹽勒住,干澀發痛。良久,他才顫著唇,從牙縫里擠出聲音:
“原來……你叫溫珉……”
他不自覺地向你靠近一步,眼里藏著淚光,那不是脆弱,是太過用力壓抑、太過用力等待,一點點慢慢逼出來的shi意。
“早該知道的……”
“這名字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