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國初期和中期,要論哪支軍隊名聲最壞、戰(zhàn)斗力最差,川軍排了第二,沒人敢排第一。
要怎么來形容川軍呢?
四個字:烏合之眾!
民國年間軍閥混戰(zhàn)不休,巴蜀之地顯得尤為奇葩。
其他地方的軍閥都已經跨省大戰(zhàn)爭天下了,四川這邊還在曠日持久的窩里斗,而且?guī)锥缺煌馐≤婇y控制。
從1912年到1934年,歷經大小400余戰(zhàn),四川軍閥混戰(zhàn)持續(xù)了22年之久,期間從來沒有停歇過,好像是在打一場叫做血戰(zhàn)到底的四川麻將。又似乎是在養(yǎng)蠱,把一堆毒蟲扔在四川盆地這個蠱盤里,誰能廝殺到最后,誰就是真正的蠱王。
劉湘就是那只蠱王,巴蜀王!
我們來看看劉湘的成長史,軍校速成學堂畢業(yè)、見習官、排長、支隊差官、營長、團長、代理旅長、旅長、師長、軍長、川軍總司令。他的每一次高升,都見證了一場或數場內戰(zhàn),是靠戰(zhàn)功硬生生往上竄的。
在四川的軍閥混戰(zhàn)中,政治站隊往往沒有鳥用,能不能生存全靠手底下的部隊。劉湘其實好幾次站隊錯誤,但他有兵有槍有錢有糧,勝利者也必須重用他。
最詭異的是,四川本省軍閥打得你死我活。但當他們面對外省軍閥時,卻往往團結一致,死對頭也能非常愉快的結盟,把外省軍閥趕出四川以后咱繼續(xù)打。
或許正是由于這種一致對外的傳統(tǒng),當日本全面侵華時,叫花子般的川軍,才能突然爆發(fā)出難以置信的力量,驚爆了所有人的眼球。
抗戰(zhàn)爆發(fā)后,巴蜀王劉湘曾說過這么幾段話:
“抗戰(zhàn),四川可出兵30萬,供給壯丁500萬,供給糧食若干萬石!”
“全國抗戰(zhàn)已經發(fā)動時期,四川人民應負擔之責任,較其他各省尤為重大!”
“過去打了多年內戰(zhàn),臉面上不甚光彩,今天為國效命,如何可以在后方茍安?”
“抗戰(zhàn)到底,始終不渝,即敵軍一日不退出國境,川軍則一日誓不還鄉(xiāng)!”
抗戰(zhàn)期間,四川為全國輸送了40的兵源,50的錢糧,每5個犧牲在抗日戰(zhàn)場的軍人,就有1個是四川人。川軍的被俘人數,是各省地方軍中最少的,不到被俘總人數的1。川軍士兵陣亡比例高達三分之一,經常一場大型會戰(zhàn)打完,川軍從將領到士兵全部戰(zhàn)死沙場,不撤退,不投降。
在出川抗戰(zhàn)的六名中將里,有四名壯烈殉國,第一批出川的400多位團級軍官,無一例外全都犧牲在抗日前線。
所以在八年抗戰(zhàn)中,才有了那么句話:無川不成軍!
……
周赫煊在李子壩的劉公館里,見到了那位大名鼎鼎的巴蜀王劉湘。
劉湘的個子不高,五官端正,剃著大光頭。此人陰沉內斂,不茍言笑,渾身散發(fā)著草莽之氣;但他說話條理分明,措辭嚴謹,又有些讀書人的味道。
“甫公,這位是我的好弟兄周赫煊周先生,”范哈兒豎起大拇指,“周老弟是大學問家,他喝的墨水比我喝的米湯還多,是蔣總司令的座上賓!”
“嗨呀,久仰大名,周先生你好!”劉湘熱情地跟周赫煊握手,冷峻嚴肅的臉上擠出些許笑容。
周赫煊說:“劉司令,我對您才是久仰大名,幸會!”
劉湘等傭人奉茶完畢,才說:“邵增(范哈兒)已經跟我講了,你打算在重慶開個啥子工廠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