鈴木葵僵硬地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,后腦被粗礪的石面硌得生疼。
夏末燥熱的空氣像一層裹尸布,緊緊貼著她汗shi的皮膚。
三途乙津就躺在她的身邊,青色的和服在陽光下幾乎要融化成一片詭異的氤氳。
他側著頭,那雙深潭般的青瞳一動不動地鎖著她,里面翻涌著她完全無法理解的情緒和一種令人窒息的專注。
他的身體明明沒有貼近,但那股混合著水汽的氣息卻無孔不入地纏繞著她。
“葵……”他又喚了一聲,帶著一種令人骨髓發寒的平靜,仿佛剛才在蟲巢里那場撕裂靈魂的侵犯和崩潰的哭嚎從未發生。
“別怕我。”
他伸出手,冰涼的指尖帶著近乎憐惜的溫柔,試圖拂開她黏在慘白臉頰上的一縷shi發。
“滾開!”
葵猛地偏頭躲開,牙齒深深陷進下唇,極致的憎惡如同巖漿在xiong腔里翻滾,“別碰我!”
三途乙津的手懸在半空,指尖微微蜷縮了一下。
他撐起身體,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,青色和服的下擺垂落,遮住了那片狼藉。
“不可以的…葵。”他低語,“你是憑物選中的新娘,你的骨血,你的魂魄,早已被打上了烙印。這座宅子,就是你的棺槨,也是你唯一的生門。”
生門?
葵扯出一個破碎的、比哭還難看的笑容。
祈禱師那張蠟黃扭曲的臉再次撞入腦海,嘶聲力竭的咆哮在耳畔炸響:“記住!在神轎經過‘鬼泣坂’的時候!務必穿一件憑物!獨自一人站在閣樓上!用那‘穢印’做牢籠!”
吱呀——
一聲極其輕微、卻又清晰無比的摩擦聲,從緊閉的樟木大門內部傳來。
像是什么沉重的東西,在厚實的木地板上,極其緩慢地……拖行了一下。
葵和三途乙津的目光瞬間被那扇門吸引。
門縫下方,無聲無息地,滲出了一線粘稠的液體。
不是水。
液體濃黑如墨,混合著深海淤泥的陰shi咸腥氣息。
是糸見原的氣息。
葵的胃里一陣翻江倒海,被強行推上gaochao的模糊記憶隱約復蘇,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。